绮霞抹了泪,慢慢抬起头,扶了阿颜的手,缓缓站起身,苦笑道:“我------跟他一样,心里装了钦慕之人,眼里就再也瞧不上旁人了。
况且,他心里装着的那个人本就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我又如何比得上?”
阿颜神色一动,看了绮霞几眼,神色复杂:“姐姐性子要强,不争上一争,怎可就此作罢?”
绮霞敛了愁绪,定定看了阿颜几眼,道:“你方才劝我放下,这会儿又劝我争上一争,果然是个巧言令色的小骗子。”
阿颜眼神躲闪,咬了咬下唇,期期艾艾道:“奴婢------奴婢哪里懂得什么情啊爱啊的,不过瞧着姐姐伤心苦恼,多了两句嘴罢了。姐姐若恼了,奴婢不说就是了。”
绮霞一挑柳眉,黯淡的眸子里重新焕发这张扬的神采,倨傲道:“你不必再在我身上下功夫,我是不会帮你的。
你是公主殿下的故人,她不愿留你在身边,自有她的打算,旁人说再多好话都是无用的。
我劝你,趁早死心。闲来无事时,多念几遍清心咒,早早断了不该有的念头。”
阿颜脸上倏然涨红一片,低头暗恨间,身上沸腾了杀气,两只手紧紧攥住了衣裳。
绮霞冷眼看了几眼,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清亮:“怪不得公主殿下不愿留你在侧。公主殿下瞧着威严,实则是个温柔纯真的性子,断断不会容忍近侍满身戾气。”
阿颜怔了怔,松了手上的力道,慢慢抬起头,脸上已褪了怨愤,端的俏皮可爱,眨巴了下眼睛,道:“嗬,公主殿下若不装的威严些,宫里宫外谁肯仔细听她一个毛丫头的话?”
绮霞心底“突突”地,望着阿颜嘴角的那一对小小的梨涡,没来由的一阵害怕,后背上濡湿了大片,凉飕飕的。
阿颜笑说,还有差事要办,将油纸伞递给了绮霞,自己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开了。绮霞若有所思,瞟了油纸伞一眼,木着脸回了流仙宫。
这几日,天气湿寒,勾起了水柔仪的寒症,皇后心疼不过,特命人将兴皇惯常用的一应取暖物什悉数搬到了流仙宫。
据御前的宫人抱怨,流仙宫的宫人跟土匪似的,只说奉了皇后的懿旨,一进了御书房,不拘什么九节錾云龙纹八棱形白铜暖熏炉,什么银丝细炭,什么五环双福圆扁的黄铜脚炉等取暖宝贝,全部搜刮了去。
御书房的小黄门瞧着情势不对,将陛下暖手用的珐琅掐丝的铜胎手炉藏到了龙椅上的狼皮褥子里,被流仙宫的宫人发现了,连带那张顶好的褥子也被一锅端了。
陛下下了朝,刚进了御书房,就冷的打了个喷嚏,又见大殿内的一应取暖陈设离奇不见了,气的吹胡子瞪眼。李大监问了值守的宫人,才知晓事情原委。
陛下闻言,也未发作,只闷在御书房生气。李大监张罗人,要重新铺陈,被陛下一顿骂了出去,硬捱着,批完了奏章,当晚宿在了御书房。
流仙宫。
皇后亲自调配了药浴,看着水柔仪在浴桶里足足泡了一个时辰,才放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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