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一路行来,或长廊曲洞,或方厦圆亭,风景秀丽,草木极为清幽。
水柔仪忧思深重,无心赏玩,引着流莺绕着一树一树的桃杏,又穿过一排一排竹篱花障编就的月洞门,远远看见众人簇拥了高哲,正在百般奉承。
高哲的身边,站了一位鲜衣貌美的女子,依稀是刑部尚书的嫡女王卫圻。
高哲似乎兴致很好,不时侧头与王卫圻说笑,而王卫圻也不扭捏,端的落落大方,盈盈眼波追着高哲流转,丝毫不避人。
水柔仪不自觉捏紧了方帕,转身就走。
流莺轻轻摇了摇头,快步追了上去。走到一棵海棠花下,水柔仪停住了脚,扶着枝干歇脚,随意瞥了眼,那海棠开的极美,撑了伞状的绿叶花红。
流莺拿眼觑着水柔仪,忽然开口说道:“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
怪道人赞海棠是‘花中神仙’,丝垂翠缕,葩吐丹砂。方才瞧见王家小姐穿了一身云霏妆花缎织的海棠锦衣,鲜艳夺目,好看的让人挪不开眼。”
水柔仪唇角抽搐,白了流莺一眼,不屑道:“井底之蛙!”本欲再多说两句,一个念头忽然闪过,她心底暗惊:天啊,我该不会是在吃醋?
流莺神色怪异,盯着水柔仪瞧,似是生气,又似是沮丧。
水柔仪抿了抿唇,干干笑道:“头先,本尊有过一件海棠锦衣,比------咳咳,比王家小姐身上那件还要好看许多。
你若喜欢,本尊回去就赏了你。咦,瞧你眼馋的那样!什么不入流的东西!你也不怕丢了我公主府的脸面。”
说罢,水柔仪吩咐流莺折回去知会一声,她自己另辟蹊径,从角门出去了。
没了人跟着,水柔仪卸下伪装,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今日没带天蚕丝面套出来,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皮套易容,她如今这样赫然出现在大街上,不多会儿就被百姓认了出来,又是磕头,又是祝祷。
她嫌麻烦,趁空溜了,顺手牵羊,轻轻巧巧地从一名女子的头上摘了一顶惟帽,严严实实扣在自己的脑袋上,果然方便了许多。
没了前呼后拥,也无礼仪规矩掣肘,水柔仪一时自在了许多,忍不住在大街上疯玩了一阵。
就像许久许久以前一样,她不是劳什子和亲公主,也不是什么天女娘娘,只是昌国一个四品小吏的女儿,扮了男装,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好打不平,凭着几分小聪明,将街上的那帮恶霸流氓耍的团团转,人称玉面罗刹。
“喂,让开!”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水柔仪本能地四处瞄了瞄,忽然瞳孔大张,想起了什么似的,她猛然低头,果然看见一个身量矮小的中年男子站在地上,正仰头瞪着自己,目露不悦。
“老朱头!老朱头,真的是你啊!”水柔仪失声尖叫了一声,欢天喜地转了两圈,末了,
请收藏:m.bi50.cc ', '')('\t弯腰扯了扯老朱头的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