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面馆，她心里一阵郁闷，想她水柔仪从前行走江湖时，何曾受过这等憋屈！

拐进一个巷子，方才那个小男孩忽然蹿了出来，唬了水柔仪一跳。那小男孩面露关切：“哥哥，你讨回银钱呢吗？”

水柔仪见问，脸色尴尬，沮丧地摇了摇头，叹道：“强龙不压地头蛇。”

小男孩眼珠转了转，安慰道：“古巴他们专拣外乡人欺负，哥哥也不必气恼，天神看在眼里，总有一日会收拾他们的。”

水柔仪见小男孩义愤填膺，心里涌起一股暖流，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瞧你不像是本地人，也不像是中原人，那你是------”

小男孩嘿嘿一笑，羞红了脸：“我叫------我叫------小杂种。我阿娘是中原人，我阿爸------不知道是骚达子还是波斯人------我阿娘在我三岁上头就死了。”

水柔仪幽幽叹了口气，问道：“你阿爸呢？”

小男孩咧嘴笑了笑，笑容灿烂：“我是暗娼的儿子，也不知道是谁的崽。没准是哪个亲贵大老爷的种？天晓得嘞！”

水柔仪见他笑的没心没肺，心里很不是滋味，想了想，又从荷包里拣了一锭五两的银子给他，笑道：“哥哥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那小男孩接了银子，放在口里咬了咬，喜的眉开眼笑。水柔仪又嘱咐了几句，见那小男孩只顾摩挲银子，并未听进去，她转身走了。

那小男孩连忙追了上去，问道：“哥哥，你是个大大的好人，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上午瞧你在集市上乱转，可是在找向导？”

水柔仪站住脚，低头看着小男孩，心里忽然一阵不安，森寒了语气：“你跟踪我？”

小男孩眼珠转了转，眨巴着澄澈的眼睛，爽朗笑道：“小爷天生地养，没父没母的，全靠人施舍过日子，自然得时时留意过往行人。见那人瞧着心慈面善，小爷才敢上前乞讨，不然，讨不到银钱不说，还会被揍个半死。

嘿嘿，哥哥一看就是个大大的好人，小爷------嘿嘿------原本想着上前讨些钱，见哥哥你形色匆匆，不敢误了你的事，这才一路跟着。”

水柔仪见他语音真挚，不像撒谎，这才消除了戒备，温和了语气：“哥哥想去茶哈台，你可有相识的向导？”

小男孩嘻嘻一笑，得意道：“哥哥遇着我，可算是问对人哪！小爷从小就在这一代讨生活，没人比小爷更熟识这沙漠地形啦！”

水柔仪一阵大喜，笑道：“太好啦！你这就带我去茶哈台！一应费用，哥哥一个子儿都不会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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