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硬的不行,田守昌打算来软的,打算以局势的劝说,来让彼辈退兵。
闻言,回应给田守昌的,便是那孽修更为阴冷的笑声。
那笑声让田守昌很是不适。
“可笑,可笑!
似汝这般的水准,也配来主持一场大会战?某家真是难以想象到,上一场大会战,你们是怎么赢的?!
还敢提燕北血战的战局?猪猡一般的废物,燕北的战报交到你手里,你可看的明白?!
是吾圣教,在压着燕州道盟在打!就像是最初时,济川郡的圣教,在压着你们打一样!
莫说吾等驰援济川郡,不过仅只是这么点儿分量而已。
便是再多来些人,也不过是延缓燕北战局往南推进的速度而已!
重点不在燕北,而今我也看明白了,重点也不在你这个猪猡!
燕齐二州之所以有这样的战局区别,不过是燕州天骄们不争气,没能出一个岳含章而已。
是天骄汇聚起来的战团,带给了济川郡血战以无与伦比的优势。
你知道更为恐怖的地方在什么吗?
这甚至都不是那支战团的真正潜力全部爆发出来的实际战力!
倘若任由你将展现推回齐燕山关,当济川郡的血战彻彻底底终了的时候,当你这个猪猡躺在功劳簿上,折返回齐州道盟总部沾沾自喜的时候。
你猜这些天骄妖孽们会怎么做?
朝气蓬勃的他们有着几乎无止境的欲念!
彼时,战争潜力更进一步爆发的战团,会北上!会西进!
到时候,越过齐燕山关,就该是吾等圣教直面着南北诸州天骄妖孽最为峥嵘的锐利锋芒了!
这战法上唇亡齿寒的道理,只怕再过去一千年,能把自家支脉都里挑外撅到离心离德的齐州田家主脉,都未必能想明白其中的道理!”
闻听得此言时。
原地里。
田守昌的脸色,已经彻彻底底像是被浸泡在了酱缸里面一样。
他在言语的交锋上,被奉圣教的孽修,几乎像是踩着头,将其摁进了尘埃与灰烬里面去!
而当他艰难的挣扎着,不断的用眼神的余光奋力的去探看的时候。
那踩着他头颅的鞋底板上,那些复杂到让人觉得头晕目眩的纹渐次重叠,在他眼中映照出了三个大字——
岳含章!
哪里都是岳含章!
甚至连诸圣教的孽修都在讲岳含章!
可是这无名怒火不断的攀升,却并不能烧死谁,更无法左右这场战局。
在事实上,他们已经像是借由着这处现世的战场为锚点,一东一西重新划分出了两边金丹境界战力的相互对峙。
而在他意图劝说奉圣教孽修,反而让对手把自己劈头盖脸的嘲讽了一遍之后。
自己这边刚刚重整阵型的诸修,肉眼可见的整体气势往下一掉。
于是,在可以预见的前景之下,这种相互对峙,将会持续很长很长的时间。
眼见着田守昌陷入了沉默之中不再回应。
原地里,那人仅只嗤笑了一声。
紧接着,伴随着道海之中血战的正式停歇,此间原本定格的湍流与风暴再度席卷而来。
诸修仅只若有若无的道法神韵在湍流之中相互交织、纠缠、锚定。
但是他们的身形由此而被浓烈的紫雾遮掩。
也正是这一刻。
田守昌才像是被抽去了一口心气。
他无奈的下令。
“传命给镇渊军与撼岳军两军之军主,脱战,在不溃退的情况下,尽快有序的后撤!”
闻言,他一旁的堂弟点了点头。
“嗯,然后呢?”
闻言,田守昌的神情猛然间一个恍惚。
然后呢?
奉圣教孽修的话这一刻重新浮现在了他的耳边。
对啊,上一场大会战是怎么赢的?
这会儿,哪怕不情愿,但是田守昌也明白,似乎唯有接纳被他们甩在后勤城池之中以岳含章为首的“势力团伙”,这场僵持着的血战,才有着再度瞧见胜机的可能。
“传调令给岳含章……给南徐郡战团……”
可不等他继续说下去。
一旁,忽然间有另一道声音传出。
“田主事……护城司刚刚发来线报……岳含章带着南陈郡战团,一刻钟前,已经杀至了济川郡郡府城郊……”
闻言,田守昌的身形肉眼可见的在悬空过程中猛地一摇晃。
他的眼前一黑。
紧接着像是老了好几岁,表情变得幻灭起来。
“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