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平内心赞叹不已,他对着白夜竖起大拇指:“这份报告很好,很不错。”
白夜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勉强扯出一个苦笑,谦虚地说道:“哪里,都是我的本职专业而已……”顿了顿,他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终于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点期待、一点苦涩、一点彻底的绝望:
“所以,董捕快……你觉得,我还有抢救一下的可能吗?”
凌晨五点,白夜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巡捕房,清晨的寒意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脸。
他的脑子仍然浑浑噩噩,陈洋焦黑的面孔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宛若附骨之疽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机械地坐进车里,发动引擎,车子驶出停车场,缓缓融入空旷的街道。
此时的城市仿佛还在沉睡,街道空无一人,上城屁股只有几盏零星的灯座亮着微光,将下城的夜幕映衬的愈发幽暗。
白夜的目光涣散,手握方向盘的力度时轻时重,脑海中不停回放着陈洋的死状,以及那份伪造的验尸报告。
报告上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刻刀,一下一下地在他的神经上剜磨。
冯睦这个素昧谋面的名字,如同一把刀,悬在他的头顶,随时可能落下。
他甚至可以想象,自己距离躺上自己最爱的解剖台,只剩一步之遥了。
车子驶入地下车库,光线昏暗,四周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车灯的光柱在墙壁上扫过,投下破碎的影子,像被撕裂的黑色布帛,随着车子的移动在墙面上摇晃着,扭曲着。
白夜停好车,推开车门,拖着沉重的步伐朝单元楼走去。
就在他伸手握住单元门把手时,他的视线余光突然捕捉到一丝异常。
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脚边多了一道影子。
那影子不是他的。
白夜的动作猛然停住了,整个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他的手指依旧抓着单元门把手,僵在空中,连喉咙里的呼吸都凝住
“别动。”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那声音冷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话音未落,一把冰冷的枪口便顶在了他的后腰上。
白夜的瞳孔猛然收缩,胸腔里的心跳瞬间失控。
他整个人如坠冰窟,后背的冷汗几乎在一瞬间湿透了衬衫。
枪口的冰冷触感刺穿了他的皮肤,触感像极是验尸报告上攮穿陈洋肺部的匕首。
“乖乖跟我走一趟吧,部长要见你。”
声音再次响起,就像是死刑执行前的宣判,冷酷又不容置疑。
白夜咽了咽口水,喉咙干得像被火烧过。他缓缓松开单元门把手,举起双手,动作僵硬而缓慢。
白夜没有反抗,他知道,反抗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他就是个法医,只会在纸上杀人,现实里,可动不了一点武功。
他被枪顶着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前,车门被拉开,他弯腰坐了进去。
车内,冯睦坐在后座,神情平静,目光温和,仿佛只是在等待一位老朋友。
“白法医辛苦了,初次见面,我是冯睦,未曾通知便冒昧来访,希望你不要见怪。”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