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收藏:m.bi50.cc ', '')('\t可敬,内心比谁都要清净,自然没有什么事情会跳出来难为姨母。”
“你这孩子倒很会说话,”秦夫人温温一笑,“你觉得这秦庄闷吗?”
“啊?”颜卿不太明白秦夫人为什么会突然抛出这个问题。
“姨母在秦庄待了这么些年,刚来的时候,也会觉得有些闷。”
秦夫人微微转过头,平静如水的双眸扫过着颜卿的脸:“别看它的主人是个生意人,生意人也要分上三六九等,也需要些条条框框来约束,否则这么些年,秦庄的产业做不到这等规模,更不会成为名副其实的江南第一庄。”
颜卿听了她的话,只觉得这话里透着古怪,可古怪在哪里,她却说不出。
她垂着眸静静站着,勉力作出一副乖巧听话的讨喜模样,眼光微微一转,在秦夫人身上稍作流连。
素服贴身裹着她略微丰腴的身姿,没有多余的色彩,却不减其半分雍容贵态。
“这些日子,你在秦庄过得可舒心?”
“有了姨母的照拂,我过得很好。”
秦夫人点了点头,她转过脸来,眉梢微微斜挑,保养得宜的面孔显得柔和又细腻,几乎看不到岁月留下的痕迹,唯有眼角在微笑时攒起的几道浅浅的皱纹,才显出这女人经年的阅历来。
这个神情,也是她气质的最深处。
颜卿看着秦夫人温柔投来的目光,和她微微上挑的眉眼,恍然间就想起了秦笙。
那人最常做的动作也是挑眉,他的眉像是会说话一样,灵活得很,不论是高兴时,还是讶异时,亦或是听到新鲜有趣却又似是而非的事情时,秦笙都会不自觉的挑一下眉毛。
如今,颜卿可算是找到了这源头,只是这个动作由秦夫人做出,给人的感觉倒大不一样,一个春风化雨,一个清俊朗然,都是极好看的模样。
回过神来时,秦夫人扫向她的目光多了一味探寻。
颜卿自知走神被她觉察,不由双颊一红,头垂得更是低了几分。
秦夫人倒没有介意,缓缓道:“这世间难得的事有两桩,一桩是参悟生死,一桩是体味情爱。姨母知道,在这世上碰上个互相喜欢的人其实并不容易,姨母虽然上了年纪,却也能看得出笙儿是真心喜欢你。”
秦夫人柔柔一笑:“笙儿若有了心爱的女子,姨母又怎能不赞成?”
这句话之于叶姝,灌下去有如迷魂汤药,颜卿正思忖要不要做出一团娇羞模样,又听她道:“只是,秦庄走了那么久,容不得一丁点的异数,姨母打个比方,它现在就像是一棵大树,你瞧它根深叶茂,能经历岁月风雨的击打,然而,这棵树再怎么粗壮,却也经不住力单气薄的蝼蚁啃噬。”
也是凑巧,这个比喻,白蔷早先提过一回。
颜卿眼光微转,抬起头大着胆子道:“夫人觉得我就是那只蝼蚁?”
秦夫人报之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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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过身,手中拨着佛珠,眼睛直直盯着面前的观音像:“姨母今日叫你来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想提醒你,不论你在秦庄生活过多长时间,终究只是一个外人,既然是个外人,还须安守自己的本分,你往后的一举一动,还是仔细斟酌些才好,以免惹祸上身。”
警告的意味不言自明。
颜卿沉默了下来。
想到昨日对忴茈的搭救,她心上有了计较,只是有些好笑,秦夫人未免太过抬举她,她不会是毁掉秦庄的蝼蚁,即使是叶姝,恐怕也没有这个能力。
颜卿笑了笑:“夫人多虑了,阿笙他从来都不会是蹉跎在女子臂弯中的废柴公子哥儿。”
秦夫人转着佛珠的手微微一顿。
颜卿突然觉得有些累了,也突然产生了离开的念头。
和秦笙在一起的日子虽然不长,但足以让她铭记一生了。
她这一辈子没有什么遗憾,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没能好好的去爱一个人。
缘来相聚,缘尽相离,人这一辈子都是在相聚与分离中来回兜兜转转,事到如今,她和秦笙缘分已尽。
再过不久,待她离开秦庄,纵然再如何思念,也只能远远观望着,隔着山隔着水,隔着几百里的日月与风波。
她奢求的其实并不多,也慢慢地开始明白,不论是仇恨还是悲伤,不论是厌恶还是欢喜,只要有了时间,这些东西就总是要挂上个期限,这些东西里,自然包括她的感情。
兴许过不了多少时日,叶姝回到秦庄,鬼戏换个面目,或可会在他们的新婚宴饮的席上讨得一杯喜酒。
那些桃花打马过我少年,那些两小无猜的承诺,那些流水无情。
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俱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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