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煞在,便是一处牢笼,楼里的人恍然不觉,还当自己是站在江湖顶峰的一处风光宝地,即使被其所禁锢,也执迷不悟,还笑吟吟地安慰自己说手中端的那碗毒汤是甜水。”
“在楼中一日,便世代为其所累,所控制,所折磨,永远不得逃脱。”
“你知道的太多,对别人而言就是一种威胁,他要费尽心思把你毁掉,你柔弱不懂得自保,便是个死,你刚强坚硬,却也不是生,过刚易折,亘古不变的道理。”
说的,便是他的那双女儿。
白唯生性懦弱,不适合江湖上的尔虞我诈权谋诡计,倘若他有朝一日不在人世,她继续留在七煞,早晚会死于其中的明争暗斗。
所以,坠崖而亡,让白唯永远“消失”,既可以障人耳目,又可以给她自由,从此天高地远,任君逍遥。
所以,差人给颜卿透漏消息,连白蔷也瞒过,心思缜密,令人咂舌。
而剩下的那个,性格强势、倔强、又顽固,每每出现都要张扬着一张邪媚而愤世嫉俗的脸,高傲得不可一世。
“江湖中人,又有哪一个不是把头系在裤腰带上度日,手上沾了那么多血腥,下一世轮回到底是人道还是畜生道,他们自己早就有了觉悟。”
白蔷看着指甲上刚刚涂好的蔻丹红,嘴角一勾,轻轻吹着气:“所以,我们到底还算帮了他们呢。”
七煞楼楼主白椴华的长女白蔷,旁人只道她黑白颠倒善恶不分,可孰知江湖在她眼里却也是光怪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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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有野心,又有手腕,还有对七煞的一腔赤诚。
七煞由她担纲,再合适不过。
但那片赤诚也正是白椴华最为担心的。
他抚着紫檀木座椅,决定满足她的心愿,将这七煞拱手奉上,直到等她撞了南墙,磕得头破血流,摔得遍体鳞伤……否则以她的脾性,永不会甘心。
“可惜,明里暗里劝了她多少次,她总也不听,总也不信,就索性毁了它,让她自己醒悟。”
以手扶额,白椴华沧桑的眉宇间透着淡淡的无奈,眸中却是九死不悔的决然。
所以,你并非天生凉薄,而对着你的一双女儿,却硬要做出那冷若寒霜的样子,是早就料到了这一日吗?
颜卿心中一凉:“你难道就不怕她们会恨你?”
“恨?”白椴华突兀一笑,本就嘶哑的嗓音愈加模糊不清,像是有什么东西哽在了咽喉。
“呵呵,且由她们恨去罢。”
颜卿突然觉得心中一阵难过。
那颗真心,他藏着掖着不让人看出来,于是她们就真的谁也没发现,义父,你并不指望她们感谢你,是不是?
不远处,悠远的钟声响起,一声声,一更更,远处斜阳若影,敛去余晖,最后沉沉没入青山远黛。
夜晚,月明星稀,乌云几度,树影婆娑。
经过一天的忙碌,疲惫的人们早已都各自归家甜甜睡去,街道上一反白日繁华,显得空旷而萧索。
不起眼的暗角处,秦笙一袭蓝衣静立良久,几乎与深沉的夜色融为一体。
偶有赶夜路的行人或打更的经过时瞧见,都不禁心里突突地惊了一惊,以为自己看见了什么鬼魅暗影。
他在等着一个人。
明明是好风如水的夜晚,秦笙却觉得此刻紧攥的双手冰如寒霜,略带寒意的眼角,缱绻着浮生冰凉的纹路。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等那个人,只是想着她竟然还不回来。
他不知道现在,心里究竟是怒火多一点,还是担忧多一些。
有些绝望,内心却隐隐涌着些希望。
突然觉得,她就这样,永远别回来,多好。
没有背叛,没有利用,没有来时恨,没有离时愁。
最初,一切尚未开始,最后,就不会有所沉醉。
微风起,几缕浮云飘过,月色落。
一个跌跌撞撞的黑影落入瞳孔,秦笙的动作远比思考要敏捷得多,一阵风过,青色的衣衫落了满怀,苍白的脸深深埋了进去,如此柔弱,令人心疼。
“不要扶我,你又是……谁?”满口遮掩不住的酒气扑面而来,秦笙无可奈何地笑着,刚才的胡思乱想顿时烟消云散,只知道空荡荡的心,一块儿石头终于落了地。
“又是跑到哪家去喝酒,你可知……”耳边传来一阵痒痒酥麻的感觉,那人放心地头一沉,外界的声音再也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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