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息兰苑的玉兰不知不觉长得比以前高了许多,枝多叶茂,绿树成荫,颜卿正躺在竹青藤椅上悠悠闲闲的拿着卷书看,心里却盘算着下次再把秋千改造得更宽敞云云。
崽崽这一段最喜欢在树下跑来跑去,蝴蝶来时扑蝴蝶,蛾子来时扑娥子,飞虫来时扑飞虫。
只是偶尔转过小脑袋,用圆溜溜的乌黑大眼无声地看着她,又偏头瞅了瞅院门,似乎想要跑出去,却不敢。
“又在想琉璃?”颜卿问。
白虎咕噜了一声。
“没出息,人家都懒得搭理你,你还硬往上凑。”
白虎的咕噜声中带着明显的讨好。
颜卿收了书卷:“好啦,我今天再去给如姬寻肉身,等寻到合适的自然会带你出去。”
小白虎欢呼一声,扭过头十分高兴地盯着地上的蚂蚁。
本来就没多少蚂蚁,几个胆大在地上搬食儿的被它吓了一吓,又弃了粮食全都钻进洞里去了。
好半天不见蚂蚁出来,小白虎有些失望,嗅了嗅身旁无意落下的白色玉兰花,又满身活力地蹦跶了起来。
城东,郊野酒馆,大红灯笼高高挂,青草离离,酒旗斜矗。
颜卿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他一身藏青,瘫软如泥,脸深深埋进袖子里,伏在简陋的破木桌上动也不动,一如初见,只是没有那时狼狈。
隔着几张桌子望去,那人桌上有折扇一把,酒壶一盏,酒杯两三,与花枝数折权作酒筹。
门边倚着的店小二眼神频频往他身上飘,想轰又轰不走,想赶又赶不去,鼻头皱起,一时犯难。
颜卿对着店小二招了招手:“给我来杯醒酒汤。”
来到那人对面坐下,隔着桌子,颜卿无聊的拿起筷子敲着桌,轻声唤道:“叶如意,”筷子在他身上杵了杵,“叶如意,叶如意。”
那人唔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昏天暗地沉沉睡去。
颜卿放下竹筷,捋起袖子,放心大胆地在他肩头重重拍了一掌。
叶如意弓身剧烈抖动了一下。
颜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得远远的,探头道:“呀,这不是叶公子么?好一阵子不见了,难得不见你在风月楼买醉,怎么跑到这么个偏僻地方来了?”
叶如意艰难地抬起了头,眉头因突如其来的疼痛簇成一团,正要发作,看见是颜卿,嘴角一咧忽而笑成了一朵红花儿:“啊呀,原来是弟妹呀。”
颜卿忍笑:“难得叶公子还记得我,没把我认作是你的那些个莺莺燕燕。”
叶如意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挑起,眼眸半睁半阖,面上泛着酡红,依旧是半醉不醒的萎靡样子:“弟妹说笑了,那些个庸脂俗粉哪及得上弟妹这般风姿秀丽?”说着,饱饱打了个嗝,口中酒气熏天,“再说,我……早就没有什么……嗝……我现在这心里只有泱泱姑娘一人。”
叶如意表情迷醉,眼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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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卿拿着帕子及时掩了鼻,又眼疾手快地及时替叶如意合上下巴。
叶如意吃痛,哎呦一声抚着脸,神智清醒了一两分。
“你你你……”他痛倒没要紧,可是春梦了无痕,好不容易与梦中佳人相会,浓情蜜意正当时,却被眼前的人给一巴掌打没了,胸闷气恼,隐隐正要发作。
颜卿弯了眼,从小二手里端了碗汤:“诺,给你醒醒酒。”
叶如意一声不吭,讪讪地端过汤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央央姑娘?”颜卿眼波一动,“我倒想看看,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魅力,竟把我们叶公子迷的七荤八素的。”
话刚说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掰过叶如意的脸瞪大了眼睛问,“你说的可是夜泱?你们竟然还有联系?”
“嘘,嘘,”叶如意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留意这边,才将手抵在唇边压低了嗓音道,“你小声点,夜泱姑娘的名号哪是能随便提的?这里面觊觎她的大有人在,我可不想再多个情敌。”
颜卿眼皮跳了跳,亦压低了声音:“那你们平时可还有见面?”
叶如意猥琐一笑,色狼相潘然又高了一个境界,神秘又谨慎道:“我就告诉你一人,可你得答应我,不准再跟旁人说起,”又斜眼特殊叮嘱道,“便是师弟也不能。”
颜卿面色凝重,当即立掌指天,信誓旦旦道:“今日所言,倘若叶姝向别人说漏半分,必遭天打雷劈,五雷轰顶。”反正她不是叶姝,誓言不会作数。
叶如意十分满意地摆摆手:“作不得数作不得数,弟妹对自己也忒狠了,”瞟了瞟邻座低声道,“我告诉你啊,前些日子那风月楼里当红的花魁,就是她。”
颜卿有些惊讶,她知道白蔷在七煞我行我素惯了,做什么事都照着自己的心性来,只是她没想到白蔷做了七煞楼的楼主后依旧我行我素,仗着鲜少有人识得她,三天两头在江湖中抛头露面。
“我都追了她好些日子了,好说歹说见了面,屁股还没坐热,又把我给轰出来了,”叶如意边叹气边拿起扇子摇了摇,“不过,在我不屈不挠一往情深深几许的攻势下,她终于松了口,说要在掌灯节那天演一折戏,她扮一回如姬,我扮一回苏珩。”
演戏?颜卿心中一忖,确实像是白蔷会干出来的事,白椴华生前对戏曲颇有研究,顺带着就熏陶了全楼的人,现在的七煞楼中,就属白蔷对戏最是痴迷,恨不能一生都扎进戏文里,化成蝶,化成梦,再也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