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耳边的风呼呼刮过,寒气剪剪,冷面如被刀割。
出来时走得急,竟忘了带上狐裘,颜卿抱着胳膊迎风疾走,使出了浑身的气力运起轻功,一只脚尚点在一块雪块上,另一只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追风而上。
漫天漫地的大雪飘然而下,在辉辉月色中,无止无休,裹挟着漫无天日的冰凉寒意,红尘褪尽,俗世无扰,万事万物都尽数湮没在这冷清僻远的高山远地中,一任宁歇。
越过一道又一道的山岭,翻过一处又一处的雪峰,她只觉得心越来越冷,越来越沉,不知道已经过了多少时辰,放眼望去,这世界除了冰雪还是冰雪,除了白的刺目便是刺目的白,那人的身影,却是一点儿也没瞧见。
轰隆隆的声音突然在不远处响起,颜卿抬头,双眸映出前方一处尖峰上积雪倏然坍塌的景象。
糟糕,是雪崩!
她心中暗道不好,十万火急中转身快跑了几步,突然发现斜前方正巧立着一块儿巨石,便弯下身躲到那处石头背后的凹槽处。狂暴的大雪一倾而下,伴随着劲风呼号,似一川千里万里奔腾不息的浩浩白江,滚滚涌动间带着阴沉沉的逼人之气,灭顶而过。
一时,颜卿只觉得五脏六腑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压住,连呼吸竟也有些困难。
晕晕乎乎中,远天仿佛传来了一阵清亮的笛声,出云破月,连这轰隆长嘶的雪声竟也镇压不住,有如暗处透出的一道明光,冥冥中给人以安慰。
她逼着自己紧紧扒着石头,暗夜苍穹下,她头一回感觉到自然的盛大和可怖,也头一回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到几时,潜意识里她却不断告诉自己要坚持下去。
雪川奔流之势渐渐消退,初光破晓,铺天盖地的除了冰雪,便是随之而来的疼痛。
颜卿浑身僵硬,连脖子也动不了,紊乱的气息混着刺进体内的阴寒在身体里乱撞突击,想要寻找一个突破口,全身的脏器似是错了位。
好一会儿,她半歪半躺着,默默调理内息,才觉得身上渐渐生气了热度,指头尝试着动了动,然后是胳膊,然后是腿,身体的筋骨也这才慢慢活络了起来。
幽暗狭长的洞穴中,秦笙悠悠转醒,恰看见颜卿背对着他心急地用手扒着一堆碳,苍白的脸上满是焦急的情绪,明明置身于一片天寒地冻,她的额头上偏又冒出几滴汗来,莹白如玉的手早已冻得通红,指头上也裂出道道伤口,血珠子凝在上面,随便一动就会牵扯出不小的疼痛。
可她却还是浑不在意的样子,仍然卖力地捣腾着漫天大雪中最后一点零星微末的炭火,试图让它再次散发出一点温热来。
身上的伤口早已被人悉心包扎好,一种难言的情绪藤蔓一样渐渐深入内心,他艰难的移动了一下胳膊,却发现自己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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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嗓音低沉,带着久不出声的嘶哑。
“咦,你醒啦?再等等,我一定能把它弄好。”颜卿看了他一眼,又快速地回过头,低头捣豉了几下,手一顿,又道,“这可不是为了你,这火若生不起来,你的寒疾再一加重,我可没力气把你拖回去。”
“卿儿可先回去,不用管我。”秦笙的嘴角勉强牵出一丝笑。
颜卿微微有些失望,张口一开,却是一如既往的尖牙利齿:“喂,我虽说不是什么大好人,但也还有些仗义,况且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却把你独自一人丢在这儿,旁人又要如何看我?”
她支起一根柴棒在地上敲着,话说完后眉头微微蹙起,隐隐带着埋怨。
秦笙笑了笑:“卿儿放心,其他人不会知道。况且,我现在虽然不很清醒,但是说出去的话倒一定记得,倘若,倘若日后我走不出这山,心里也绝不会责怪于你。”
“秦笙!”颜卿生起气来,“我是不是应该直接把你敲晕了了事,这样耳根便能清净许多,倒也不用再受你的烦!”
秦笙识趣地闭上了嘴。
洞外大雪封山,洞内却猝然生起了一簇暖意。
透过簇簇火光,秦笙瞥见颜卿的脸,面上不由挂起一抹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