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活在记忆里,生了根就长赖着不走,还要发芽长大,还要散出些枝叶,还要开花放出香气来扰人心智,如同苏珩。
有些人明明就活在现实中,伸手可触,却偏偏又摆出高远的姿态,青天白地,咫尺天涯,说的便是鄂君。
颜卿轻轻呼出一口气,在这如同冬日的乌拉山上瞬间化作了一缕白雾。
她觉得有些冷,便搓了搓手,回去的脚步也越发快了起来。
秦笙的病自他们回去以后就没有好过,终日缠绵病榻卧床不起,再也没能雄纠纠气昂昂的上乌拉山找百日莲,颜卿对此很是满意,偶会冒出些奇怪的念头,也尽被这铺天盖地的满意冲昏了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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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烟袅袅升起,绯雾弟子为他们单独腾出了一个院落,颜卿在院落的一角挖了一个坑,放进了不知从哪儿搜寻到的一粒种子,又培上土,然后一把将铲子丢掉,拉了一张不知从哪儿刨来的太师椅悠悠闲闲地坐下。
秦笙拄着拐杖一点一点从屋里挪出来,看颜卿悠悠闲闲地沐着日光浴,他一点一点地挪了过去,挡住了照着她的日光:“卿儿,我疼。”
秦笙最近很是娇弱,他最近不急着找莲花,颜卿也乐得清闲。
“疼就回去躺着呀,你出来做什么?”颜卿的语气并不算好,顶多算是和善,和善但不亲厚。
秦笙有些惊异,又敲着拐凑得近了一些:“卿儿,我真疼,”眉头又一皱,“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颜卿四处嗅了嗅,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带着一股菡萏的清甜香气,暗自思忖,想来应该是和芷皙待久了,所以才沾了同她一样的气息,只是她这么多天也习惯了,所以才没能注意到。
正想着该怎样解释,阿琅从厨房出来,手中端着一筐荞麦,见秦笙自己拄着拐杖就出来,一双眼珠都甩到了天上,连忙将筐子扔了追过去道:“公子啊啊啊,您怎么自己就出来了!您瘦削的身子骨啊,您娇弱的病体啊……”
阿琅此刻离秦笙仅有三步,三步之外,秦笙将拐杖敲得别有气势:“阿琅,你先回去。”
阿琅像被施了仙术般生生停住,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之大吉,跑起来的动作格外生猛,让颜卿不禁想起,往日崽崽每回见到毛发炸起的琉璃,也是那样羞涩地跑掉的。
颜卿摇着扇子,终于搭了腔:“哪里疼?”
秦笙缓颜一笑:“浑身都疼。”
颜卿翻了一个白眼。
秦笙温和道:“在山上的洞里时,卿儿可不是这样的。”
颜卿停了扇子反问:“那我是怎样的?”
秦笙认真地想了想,道:“你至少很挂念我的安危。”
颜卿干脆地承认道:“对,那时我只想着要攀着你顺道求救,毕竟我们还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那时是你要固执地跑来这山上找我,”秦笙唇角挂着一抹得意的笑,“我都听阿琅说了。”
颜卿又翻了一个白眼:“对,我不救你,难道让我这么些天挣得血汗钱打水漂啊?”
秦笙笑着看向颜卿,笑得毛骨悚然,那眼神像是要将她一口吞掉。
颜卿的眼睛瞪得迷离又无辜。
“卿儿,你就不能给我讲点高兴的?”
“比如?”
“比如我还活着你很开心之类的话。”
颜卿沉默了一下,突然又仰起脸笑得春花怒放:“我确实很开心啊。”
秦笙愣了一下。
“你还活着,我的血汗钱不就有着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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