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如意一怔,放下折扇仰头看着她,一身藏青在黑压压的人群中显得毫不起眼。
八大门派的人大眼瞪小眼,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之前得意的叫嚣也都被生生噎了回去。
有人横剑拦着他:“叶如意,小心有诈。”
秦笙也看着白蔷,没有任何动作。
叶如意推开胸前的剑,飞身追了上去。
周围景物匆匆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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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停了步子,只见眼前出现了一个洞口,洞边杂草丛生,阴凉潮湿,已然是一处废弃的石窟。
叶如意摸着石头缓慢前进,还未走上几步,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光,原来是白蔷燃起了个火折。
她面上的油彩尽然消失,整张脸竟是清丽而秀美,左眼角的下方,垂着一颗暗红色的泪痣。
叶如意哑然。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白蔷。
白蔷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乌黑的刀,她执起那把刀看,良久,莞尔道:“叶如意,你说得对,这把刀刀刃驽钝,刀身笨重,刀鞘又难看的很,一点儿都不适合我一个姑娘家。”
叶如意一窒,如鲠在喉。
这是他当初送给她的刀。
那时他是怎么说的?
“这把刀是黑金做的,刀刃驽钝,刀身笨重,刀鞘又难看的很,一点儿都不适合姑娘,想必姑娘即使拿到它,也没什么用处吧?”
“那又如何?我喜欢这把刀,它虽然笨重,却摧金断玉,削铁如泥。”
“看来姑娘的品味与众不同。”
“我的品味寻常女子自然比不得。”
“好品味,我喜欢!”
“哦?我刚刚还记得某人说着这把刀的万般不是。”
“是么?那姑娘一定是听错了,叶某只说那把刀虽然有些缺憾,但这并不妨碍它是把好刀啊!姑娘慧眼独具,一下子就能将它从万千庸刀中辨识出来,叶某佩服!”
“呵,你溜须拍马的功夫堪称一流。”
“能得到姑娘的夸赞,叶某就是死也值了。”
……
平湖岁月,烟雨江湖,这世上很多东西,就是注定有些人很容易就能得到,而有些人不论付出多少努力也无法得到。
他闯荡江湖这么多年,才将将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人最大的弱点不是自私,懒惰,好胜,嫉妒,而是偏执的去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而现在,他却有些迷惘,白蔷方才在亭台前说的话,他并不明白。
她到底是怎样看他的?
一个路人?一个小丑?还是,一个爱人?
四面石壁,阒然无声,白蔷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我常听人说,那些最先放下的人心里总会更痛快一些,叶如意,我想知道,你当初放下我的时候,心里是不是很痛快?”
叶如意没有作声。
白蔷冷艳一笑:“叶如意,你今天原是看我笑话来的,如今笑话看够了,你怎么还不走?”
叶如意被这句话一激,不耐道:“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白蔷你到底当我是什么?一只向人摇尾乞怜的狗吗?我也有自尊,我也是从小被骄纵着长大的,我也有坏脾气,可是,对着你,我不忍心,始终不忍心,我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就怕自己犯贱……所以我想,白蔷,我们始终是两路人,并不适合在一起。”
白蔷愣了一愣。
她垂着眸,火光在她眸中跳跃,她盯着那微光许久,直到它全然熄灭。
她突然低声道:“我其实,挺看重你的,若不是为了见你,我也不会一直在水榭等着。”
叶如意惊愕的看着她。
白蔷笑了,却是要哭的样子,她的眼中没有泪水,却无来由教人心疼。
她指着右眼道:“他们都说有泪痣的人动辄就哭,可我不是,你瞧,我把它藏了起来,就再也没哭过。”
说罢,她径直提刀朝头顶的石块砍去。
叶如意心胆俱裂道:“蔷儿!”
头顶的石壁霎时四分五裂,地动山摇间,石块纷纷坠落,不消半刻,整座石窟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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