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这一刻,祈怀月只觉得全身血液仿佛都为之凝固。
他的脑中只回荡着一个念头。
苍华封听到了师兄和他的对话!!!
甚至可以说,苍华封就是操纵他们穿梭画卷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那么,苍华封会对他师兄做什么?
祈怀月下意识地迅速开口,“不准你伤害池师兄!”
可话一说出口,祈怀月就感觉到这句言语有多么软弱无力。
他怎么能把希望放在幕后之人身上?
“好啊。”
然而苍华封回答得不假思索,就如同他根本不将这个问题放在心上。
在祈怀月警惕依然的眼神中,苍华封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无限纵容地将他放回了冰冷玉质的锁魂玉棺中。
“我不会伤害你身边的任何人。云伊,在你看来我是如何愚不可及,才会犯下这种只会让你恨我的大错?”
祈怀月没有回应苍华封这般仿佛含着无限失落的话语,既然苍华封已经知道了师兄和他的谋划,他索性开门见山地直接问。
“你为什么要将我们弄到这里?墨幻残卷是你操纵的吗?我们和你无冤无仇,没有盗取过你的遗迹,你为什么不能让我们出去?”
然而他一连串的问题,却只得到了苍华封直勾勾的,如同徘徊在世间,千万年不散的幽魂,看向唯一牵挂的眼神。
“……云伊。”
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祈怀月突然有点难以忍耐了。
即使知道戳破苍华封的幻想,可能对自身不利,可祈怀月隐隐感觉到或许这就是苍华封强留他们的最关键的原因。
因为苍华封将他当成了云伊。
就如同魔宫中蔺元魔的残魂,将他当成了折白一样。
这些未对当事人言说过的深情,如今再说,也不过是一种最嘲讽不过的笑话。
“我不是你的云伊,苍华封。即使……我可能是那个人的转世之身……”
祈怀月还是不得不面对了这个可能,其实早在他听极剑门的人谈及寻找折白的转世之身时,他就隐隐有所预感,只是他一直不愿意承认这种可能。
可是,无论苍华封的判断是对还是错,他都不想当苍华封的“云伊”,或是蔺元魔的“折白”。
他只是祈怀月。
“……那也已经太晚了。即使你让我穿梭再多画卷,让我亲自拥有“云伊”的记忆,我也不可能变成他。转世之人,与前世再无牵扯。这个道理,天下第一人难道看不透吗?”
当祈怀月真正撕破了他们之间若隐若现的真相隔层,苍华封如谪仙般向来温雅无波的面容,也如同画卷上黯淡褪色的人像一样失色了一刻,他的黑眸透出一种近乎凄冷似的哀求。
苍华封轻轻道。
“……云伊,我看不透,也不想看透。你再陪陪我,好不好?你再陪我度过这场画卷的时间,我就……”
苍华封沉默了许久,两滴眼泪无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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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怀月被吓了一跳,然而他仔细看去时,苍华封眼中并无半点泪痕。
只是,就如同在岁月中一点点失去颜色的画中人,他的面容似乎都有些模糊了。
祈怀月隐隐能感觉到,画卷的禁锢之力越发减轻,或许不只是这幅画卷中描绘了天下人的缘故。
能操控幻化出万千世界的墨幻残卷的灵力,即使那人是数千年前的天下第一人的残魂或是心魔,只怕也……力所不逮了。
所以,不是苍华封不想强留他下来,只是,他不能……
祈怀月保持沉默,就如同他在魔宫中等着蔺元魔的残魂消散一样。
对待不爱之人,他也只能维持面上的这点礼貌。
然而似乎仅仅是沉默地看着他,就足以让苍华封满足了。
“云伊,再看看我们曾经的记忆,好不好?”
就如同跌入深渊,却还不死心地一遍又一遍抓向虚无空气的求生之人,无数幅画卷如同电影般在祈怀月面前隐隐浮现而出。
画中的苍华封逗弄身边之人,“云伊,你看这处住所好不好。”
苍云伊一本正经地比划着,“太……大了。我想要一个……方方正正的,不要太大的……”
苍华封笑出声,“都从墓中出来了,你怎么还想睡进棺材里?”
残魂老实点头,苍华封沉默一会,却还是找出一具盛放魂体的棺木给他。
然而最后,天下第一人还是不得不委委屈屈地半夜撬开了棺木。
“床上太冷了,云伊,我陪你一起睡。”
“嗯。”
“……云伊,棺木好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