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畴也是才从外面回来,淡看了她一眼,道:“别人塞进来的,我正说都退回去,再吩咐侍卫,不许再有人送来。”
希锦想起自己拒收的那些,不免有些叹息:“财帛动人心,你看看人家送的,这都是精挑细选的好物件,你看那盆荼蘼,那可是罕见的银雪荼蘼,贵重着呢。”
希锦大伯父懂花,养了不少,都是珍稀名品,是以希锦多少也知道一些。
她走过去,看了看那花枝,这花苞如今要开不开,含苞待放,不过可以看出若是开了,那是带着白晕的重瓣花,必是如同月下雪一般晶莹剔透。
她想起那戏文中似乎唱过一句诗文,正是“荼蘼花事了”,一时竟生了许多喜欢。
当下便随口道:“要不留下吧,就这盆花。”
阿畴:“不要。”
希锦其实也就说说,留不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但是听着这冷冰冰的两个字,也是不痛快。
不能留就不能留,你好好说啊,这么凶干嘛。
于是她别了他一眼,软软一瞪。
就懒得搭理他!
阿畴看了眼希锦:“你可以收。”
希锦有些意外。
阿畴道:“若是收了,从此后你便留在汝城,我带着芒儿离开。”
希锦睨了阿畴一眼,哼道:“说好的荣华富贵呢?怕不是诓我的!”
金山银山没看到,奢华五度挥金如土似乎也不太沾边,连个大娘子的名分,都跟天上的云一样飘着呢!
阿畴见她这样,眉眼缓和,却是哄着道:“等回去燕京城,该有的都会有。”
希锦:“怎么有?是官家会赏赐给我们吗?他会送给我们很多银钱吗?”
她很快想到:“他也是你的亲翁翁吧,不应该多给你零花钱吗?”
阿畴道:“是,皇后娘娘烙大饼,皇帝挑水一定用了金扁担。”
希锦一愣,之后明白过来阿畴说她没见识,便有些羞恼:“对,我没见识,可你以前还不是跪在那里帮我舔——”
她说到一半,却见眼前人影一闪,阿畴已经捂住她的嘴巴。
希锦鼓着腮帮子,瞪着阿畴,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阿畴扫了一眼窗外,才磨牙道:“小声点,你以为这种话现在是乱说的吗?你还想像上次一样,让人看到我们热闹?”
希锦:“……也对。”
外面有人呢,不能让人听到,有损阿畴的威仪。
阿畴的威仪就是她的面子!
阿畴这才放开她:“以后不能提以前。”
希锦鼓着腮帮子,打量了他好一会,才闷闷地:“知道了!”
阿畴知道她有情绪:“等到了皇城,给你买许多花放院子中。”
希锦:“罢了,我不指望你给我买了。”
阿畴墨眸认真地看她:“还生我气呢?”
希锦:“那倒是不至于,慢说你皇太孙也没什么错,就是错了,我宁希锦也是宰相肚子能乘船,我才不会和你一般见识。”
阿畴:“……”
幸好周围没人,不会让人听了去。
希锦:“其实我想问问,你现在手头有多少银子?”
阿畴听着,沉吟了下:“应该没什么现银了,银子都给你拿来买宅子了。”
希锦失望:“啊?就这点钱?当皇太孙的这么穷吗?”
阿畴:“皇太孙也没金矿可以挖。”
希锦不敢置信,又有些无奈:“那我们去了燕京城后,花用怎么来,若是不做什么买卖,总不能一家子喝西北风吧?还是说——”
她狐疑地看着他那矜贵的模样:“该不会你还要我们宁家补贴你花用吧?”
突然觉得去皇城就是一个大坑啊!
阿畴看着她那提防的小眼神,道:“我如今回去,昔日父母留下的,自然该给的都会给,铺子和田产都是有收成的,而且朝廷对皇子的奉养也是有定例的,银钱方面不需要你操心,自可保你锦衣玉食。”
希锦听着,这才放心:“那就好。”
不过她却开始琢磨着,燕京城之行,她是想退都没法退。
但是既然退不了,那就豁出去了。
先拼一个娘娘当。
万一当不成娘娘,她好歹靠着皇太孙的荫庇做好自己的买卖,日进斗金什么的听起来太美。
总比眼巴巴地盯着他要什么大娘子的位置却没得当要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