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请陛下回避,老奴为娘娘细查。”
阿畴便先回避去了偏殿,宫娥们很快为希锦铺上了软纱薄垫,并放下了帷幄。
在四个宫娥的扶持下,那陈嬷嬷为希锦做了检查。
检查的过程并不舒服,好在也不疼,希锦只能闭着眼蹙着眉忍着。
片刻后,检查过了,宫娥们为希锦擦拭清洗,并重新更换了软纱薄垫,扶着希锦坐定了。
阿畴这才回来。
那陈嬷嬷笑着禀报道:“陛下不必过虑,娘娘这胎位正,且胎儿并不算大,如今以老奴算着,胎儿约莫五筋有半,娘娘必能顺利生产,又因近日乳医以膳食调理,娘娘宫门柔软,所以老奴猜着,娘娘并不会遭受许多苦楚。”
希锦躺在那里,听这话,似懂非懂,不过大概明白,就是好生。
阿畴又详细问了一番,这才放心。
接下来两日,整个凤鸾宫上下都严阵以待,处处谨慎,不敢有丝毫大意,医官更是准备了诸般药材,各样用具,以及乳娘乳医等,一应齐全,随时待命。
朝中也有官员上奏,提起皇后娘娘待产一事,并开始长篇大论。
希锦越发有些紧张,她也是生过孩子的,但是如今这阵仗,让人实在是怕,总觉得全天下人都在盯着她生孩子的感觉。
阿畴也看出来了,便每每陪着,陪着她在宫中散步,也陪着她温习生产中的种种。
乳医是教了一套吐纳之法的,据说生产时按照此法吐纳,可以减缓许多痛楚。
阿畴便拿了一条手巾来,牢系在高处,之后让希锦用手攀着这手巾。
希锦如今心中烦躁,也有些委屈:“总让我拉着这个,我也累啊!”
阿畴从旁揽着她的腰:“你再忍忍,等生了就好了。”
希锦想想还是觉得委屈:“以后再也不生了!”
阿畴连忙答应:“好。”
希锦越发有气,想踢他一脚,奈何并没力气,也不方便,只好忍耐。
晚间时候,她被阿畴亲自服侍着用了些圆子,之后便早早歇下。
这一夜睡得也是累,一直到了二更时分,突然觉得腹痛起来,那腹痛连着腰,就这么牵引起阵痛。
她便低叫了声,阿畴很快醒了,看她蹙眉吃痛,连忙喊人。
那御医乳医哪里敢睡,都彻底熬着呢,唯恐有什么不周。
如今听得这声响,一个个都起来了,至于宫娥们更是打着灯笼,将那殿外照了一个灯火通明。
一时便有女医进来,搀扶着希锦,在殿内缓慢行走,又让她抓着高高吊起的白巾。
其他人等却开始布置殿内,准备了催生丹,催生符,药材以及诸般用品,并围上了帷幔,落下了屏风,将这殿内围得密不透风。
至于阿畴,则被请了出去。
如此走了几步,腹痛越发频繁了,殿内早已经布置起来,希锦此时已经疼得要哭了,她哭着问旁边的女官:“什么时候生出来……”
女官豆大的汗珠往下流:“娘娘,娘娘不要怕,马上就能生了。”
希锦越发想哭,但又觉得应该节省一些力气,这时候阵痛越发频繁,她被喂了催生丹,勉强走了几步后,便被扶坐在褥上。
坐在那里,她正想着问问什么时辰了,谁知道这时,突然间,有什么瞬间涌出。
……
婴儿的哇哇啼哭声稚嫩响亮,打破了夜空,这时候三更的鼓声响起来了。
门外,阿畴忙问:“生了是吗?娘娘呢,娘娘呢?”
一时便有医官出去向阿畴回禀:“启禀陛下,娘娘生了,是一位小公主,母女平安。”
阿畴大喜:“好!赏,重重有赏!”
说完,他就要进去。
却被医官拦下,之后殿内稍做安置后,他总算被允许进去。
此时的殿内弥漫着一些淡淡的血腥味,阿畴缓慢走过去,来到了榻旁。
希锦躺在那里,看上去闷闷的,又好像有些委屈。
她看到阿畴进来了,便哼了声:“你看你,你总是能图现成的,平白擎受一小公主呢!你自己都不用卖力气生!”
阿畴听她声气还挺足的,有些想笑,不过到底没笑,抱住她:“对,我占了大便宜,多亏了你,你辛苦了,你遭了这么多罪,才能生出这么好的小公主。”
希锦听着这话,才觉得舒服一些。
不过她很快又问:“我们的小公主有多好,长什么样?你看到了?”
阿畴神情微顿:“还没。”
希锦:“那你怎么说好?”
阿畴一个眼神过去,当下早有医官抱了那小公主过来。
因是夏日,这小公主是用了刺绣薄纱被包住的,那薄纱被包裹得倒严实,只露出小娃儿的稚嫩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