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王氏嫁入魏家后柔淑知礼,从来没有过越礼之举,也没有同任何外男有过牵扯。如果不是她今日的举动太过,文夫人实在不想问出这种诛心的话。
可思来想去,竟只有这点还有那么些可能,不然还会有什么原因叫一个母亲如此偏心呢?
王氏瞬间慌神,“母亲……母亲这是问的什么话,阿昭不是夫君的孩子,还会是谁的?”
她太不会掩饰了。
文夫人心微微沉下去,知道是问到了要害。
“那你倒是说说今日对阿显说的都是什么话,阿昭和他究竟有甚么不同,竟叫你常年这样待他们。”文夫人示意芸娘等人退下,待门窗合上后道,“说来,我倒是想起一事……”
“当初大郎和我说,救你那日不慎中了贼匪的药,而得你舍身相救,坏了你的清白,所以才坚持尽快定下婚期。”文夫人回忆,“你怀阿昭的时候确实有些早,是大郎如此交待过,我才从未怀疑。”
文夫人沉下脸,“莫不是那日的山匪根本就是你窜通好,来算计大郎罢!”
王氏被唬了一跳,噗通一声跪地,“母亲明鉴,儿媳万万不敢、也不曾做过那样的事!夫君那样英明睿智的人物,我怎敢算计他,我是、我是……那日确确实实是个意外啊。”
“哦?”文夫人深深看来,“那我再问,在那日之前,你确是个清白女郎,是罢?”
这样暗含侮辱的问话,稍微有些血性的人都不会忍耐,可王氏脸上涌出血色外,竟不知如何争辩,反而再度低下了头。
见状,文夫人真正得面沉如水,心中有了百般猜测,深深吸了口气,“好——很好。”
“母亲——”王氏呜咽出声,以手掩面,“都是我的罪过,我的错……”
她终于忍不住,把那段糊涂愚蠢、令她忐忑不安了十余年的往事,在文夫人面前缓缓道了出来。不过好歹还留了点心机,没有直接把表哥就是荀温且来找过她的事说出。
她道:“怀上阿昭时连我自己也不知晓,若我提前发觉,定会暗中将他……可是夫君那时那样高兴,我不敢、也不忍心……”
文夫人阖眼又睁眼,再也忍不住,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清脆的响声回荡大殿。
王氏脸一偏,嘴角渗出血来,半边脸迅速高高肿起,她擦也不敢擦,浑身颤抖。
文夫人秉承教养,从不亲自出手,这次实在是气得狠了,指尖都在不住发颤。
她从来没想过,魏家最大的篓子,竟会是看似最老实的王氏给她捅出来的。而这个隐患在她眼皮底下存在了二十年,她却直到今天才发现!
如果阿昭当真不是……文夫人用长甲狠狠掐住掌心,才止住了晕眩,勉强保持冷静。
遗旨已经昭告天下,魏氏绝不能在这种时候闹出笑话。
“娘娘,长孙殿下和翁主一起来了。”芸娘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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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进来罢。”文夫人没看王氏,依旧坐在原位。
魏昭他们进来,王氏当然不好继续跪着,默不作声地坐去了下首。
甫一入内,阿悦先是惊讶于里面的寒冷,随后眼皮一跳,不可避免地注意到了王氏肿高的半张脸,左边发髻微乱,极像是被谁狠狠打了一巴掌。
能教训这位舅母的,除了外祖母应该也没有旁人了吧。阿悦默默敛了三分笑,感觉气氛有些凝重。
“祖母,母亲。”魏昭当然也不会忽略母亲王氏的脸,可之前殿中就只有她和文夫人婆媳二人在,此时文夫人又不言不语颇为冷淡,王氏脸上的伤从何来不言而喻,他总不好因此开口就去诘问祖母。
魏昭道:“孙儿此来,是为商议祖父谥号,还有十日后的入陵仪制。这里是孙儿让侍中拟的人选,还请祖母看看,有哪些人需要添减。”
“嗯。”都不是什么特别急迫的事,文夫人接过翻了两下放到一旁,对阿悦笑道,“阿悦怎么不去歇息又来看我了,这几夜守灵累着了罢。”
“不累。”阿悦抱住她一臂,“我晌午前已睡了一个时辰了,听说阿嬷传了太医来看,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文夫人轻抚她,“年纪大了小毛病便多,没甚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