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从出生那日起,王氏就基本未受过什么正儿八经女性长辈的教导,她禀性怯懦,又不聪慧,先生嬷嬷纵然能教她琴棋书画和礼仪,但总无法交心。
在家中时她不受宠爱,嫁入魏家后又被魏珏护得极好。魏珏不曾纳妾,后宅安宁,妯娌间不需太多交往,再加上常年有文夫人掌家,王氏除了侍奉公婆,照顾夫君儿子,全然不似其他的出嫁妇人,需要操持诸多事宜。
可以说二十年来,除去长子身世和当初魏珏迎娶八公主这两件事,几乎没有事让她操心过,这也就造就了她二十年不曾增长过的心智。
一旦魏珏不在了,无人替她想好嘱咐好该如何做时,她真正的性子便再也藏不住。
愚蠢、胆小、自私、冲动……在面对赵婆子这件事上,她的劣根性暴露无遗。
赵婆子的血溅了阿悦半张脸,直到回到乐章宫,那种腥热的味道依然久久不散。
她让莲女点了沁心的百合香,鼻间萦绕的却还是那刺鼻的、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昏昏沉沉入睡,她见到了久违的梦境,无论色彩或感觉都异常熟悉。
但在这之前,阿悦从没有单独梦见过表兄魏昭。
他身形清癯,穿着宽大的龙袍孤伶伶坐在龙椅上,就着灯火翻阅战报。
无人解释,可阿悦就是知道,这是傅氏起兵叛上的第二个月,势态还说不上好差。
空荡的大殿灯火摇曳,门被推开,狂风倏得吹进,顿时将高高堆起的奏折吹倒了大半。王氏满面愁容走了进来,撞见长子瞥来的目光时有一瞬的瑟缩,很快又挺起了背。
阿悦看着她缓缓步上石阶,犹豫了足足有一刻钟,才终于道出来意。
王氏并非来关心长子身体,也不关心战事,她是来说出一个秘密的。
从她张合的口中,阿悦听到一个心神俱震的消息。王氏对面前的长子道,他并非魏家血脉,而是当初她遇见其父前被山匪所辱,而怀上的。
王氏说,这件事已经被傅氏知道。傅氏使人与她传信,说这次起事全是因为得知魏昭身世,倘若魏昭主动退位,禅让给其弟魏显,他们就退兵认降。
魏昭在王氏说完后愣了许久,他拿着朱笔,红色的汁液滴落到龙袍也没有半点反应,向来温和的面容再也露不出笑容。
连烛火,像是也在这刻冻住了,停止摇晃。
大殿内悄然无声,寂静得王氏眉头跳了下,面露慌色,不由叫了几句长子。
魏昭这才回神般,语气轻轻道:“母亲是说,我并非魏家人,而是……山匪之子?”
这消息太过令人震惊,连他面色都有几分恍惚,仿佛不知身在何处。
“……是。”
过了会儿,魏昭又道:“母亲方才想让我做甚么?”
“让位给阿显……”王氏顿了顿,“傅氏答应我,只要你传位阿显的消息一传出,他们就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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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昭应一声,“母亲可知,正值国难之际我毫无缘由退位,正如临阵换将,是大忌。不用傅氏做什么,就能使我绥朝大半人心不安,尤其是前线的将士们,甚至动摇国本。”
“你退位,他们就退兵了,纵使有些小小动荡又有何干?”王氏不解,“难道这不比辛苦征战好得多么?战事一起,百姓无不水深火热,这才是动摇国本啊。”
魏昭长叹一声,“傅氏狼子野心,觊觎大位已久,他们的话,母亲也信吗?”
王氏略有触动,“那你要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