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茶女子见她果真没别的吩咐,便乐得自在,扭着小腰退下了。
云乐舒望着那堵墙,目光渗出恨意来,却还是强压下心里的愤恨,继续附耳听着。
原先那挑头的男子说道,“显宗表兄,你几时到的?怎么直接上茶楼来了?”
云乐舒才突然想起此人便是王府大婚那日,她遇到的那个登徒子文渊,不禁旷若发蒙,这金陵原本便是他的本营,也是她运气太“好”,竟在此撞见他们蛇鼠一窝。
晦气!
“刚到,那批要进贡的器皿三日后才验收,我早到了几日,便先过来寻点乐子,平息平息这心中的怨气,也抚慰这一路的跋涉辛苦。”韦显宗声音粗厚,极易辨识,云乐舒更专心听着,想把另外二人的身份也弄清楚来。
“韦侍郎,暌违已久啊,你既来了茶楼,便由楚某和文渊兄做东请你喝个痛快,消消气。”楚天盈虽是个富贵户里长大、只知寻欢作乐的纨绔子弟,却也没少见他爹金陵府尹楚濮官场逢迎、看菜下碟的那套,再迟钝亦看得出韦显宗满腹牢骚,烦闷得很,故唤了几位娇娘入室陪伴,又命人上了好菜好酒。
文渊边倒酒边豪言道:“表兄,这‘金陵第一茶’既是我家,便也是你家,你来金陵能想起到这来,我实在高兴,你便放松放松,需要什么尽管找吴管事夫妇便可。”
原来这“天下第一茶”竟是文家的产业。
韦显宗搂着美娇娘兴致寥寥地点了点头。
文渊倒酒倒到最后一杯才想起问,“方才忘记问,这位兄弟从前没见过,是......?”
面前的男孩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年纪尚小,面上犹显青涩,一双眼睛细长却无神,鼻嘴厚重,与矮小的身板略显不搭。
韦显宗懒懒的不想说话,他却拱手施礼,自己介绍道,“属下薛锦,一个月前有幸得韦大人举荐得了官职,现下在工部任文思院提辖,此次随大人外派至此,负责督送贡品入宫。”
楚天盈第一个反应过来,试探地问道,“薛锦......?珣阳薛家与你可有什么关系?”
薛锦面色不改,漠然一笑,“正是属下本家,薛文乃是家父。”
楚天盈与文渊默契相觑,面上多了几分玩味,嘿嘿一笑道,“你家这几年也是低眉倒运,倒霉得很,我们虽远在金陵,也听得不少宫里‘那位’对贵府各族的关照。”
云乐舒听到薛锦的名讳,眉端微微一蹙。
说不清心里是怎样的感觉,或许
请收藏:m.qibaxs10.cc ', '')('\t只是如今自己漂泊万里却在他乡遇故人的一点儿乡土情结吧,当年她离开薛家时,他还那么小,如今却俨然是个少年了。
思至此,又无端多了些时过境迁、时光易逝的惆怅。
薛锦轻轻推开身旁献媚的娇娘,面无表情,默默不语。
文渊侧身搂着娇娘,由着她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自己捻了一个葡萄边吃边问道,“那位不是只许薛家人赋空职,不许予实务官职吗?表兄你举荐了薛兄弟,可不是犯了忌讳?”
他其实还想问,当年薛家趋附前太子一党,手握大权,如日中天,与当时政场中立甚至偏倚君亦止的皇甫家也颇有摩擦和冲突,怎么现在却愿意蹚薛家的浑水提携薛锦了?
韦显宗顾自饮了一杯酒,不甚在意地回道,“不过是个小小的工部文思院提辖司罢了,文思院只负责督造金银玉器、器皿这些无关紧要的器物,他君亦止又不是神仙,哪有那精力管这等小桩小件?就是他知道了,不得给义父几分薄面?”
美娇娘替他捏着肩捶着背,他却突然因方才自己脱口而出的那几个字联想起许多不满来,倏地端坐起来,吓得美娇娘一颤,他瞪眼怒道,“哼,薄面?”
他自己都觉得那话说出口有些讽刺,“自那个姓云的女人进了宫,义父的面子也不值钱了啊,三番四次当朝驳义父的折子,原先礼部、御史台的全叫他抓了把柄解了职,又安排几个向来与我们不和的顶了空,我们举荐的人他一个都不曾录用,你们说他什么意思?”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楚天盈忙给他添了酒,低声道,“韦侍郎,慎言慎言。”
却不料,韦显宗听了这话更来气了,一把将那碍事的美娇娘推开,冷笑道,“自家茶楼还不能畅所欲言,算怎么回事?说到那个女人......她还是你曾经名义上的庶姐呢?”韦显宗瞥向薛锦说道。
文渊早前在姐姐文娉婷和父亲的密信里大致知道了此事,所以面上没甚表情,楚天盈那厮却仿佛听了什么了不得的的秘辛,伸了伸脖子,轻快地用手拍了数下大腿,急急问道,“不是说那云氏只是个乡野女子吗?怎么会是薛锦兄弟的庶姐?”
他只知父亲数月前接到朝廷下的一道通缉令,那上面所绘之人便是名动天下、宠冠后宫的云夫人,他尚且为这样一桩后妃出逃的丑闻感到不可思议,见他父亲竟对那封特急通缉令不闻不问,权当未曾见过一般,便更是惊讶,此时又惊闻这云夫人是薛家的庶女,很难不好奇此中关窍。
“此事说来话长,她也确实只是个没什么背景的乡野妇人,你别问了。”韦显宗冷冷道,“她那点过去哪值得我们搬上台面来说?倒是她那勾人的手段值得推敲一二,只可惜啊,她那
请收藏:m.qibaxs10.cc ', '')('\t手眼通天的本事不能为我们所用。”
文渊捧着酒盏,眼神开始飘忽,半是迷恋半是回忆。
回想起与云乐舒相遇王府时的场景,那时她着一身绛紫色的云纹碧光锦缎裳就那么孑然立于众多宾客之间,明明那样吵闹,她却像置身仙境一样安宁、祥和,那样出尘的容貌便是一动不动,也把他的心撩拨得心肝乱颤,所以他不难理解韦显宗为何这样说她。
一时想得心痒难耐,便拉了身边的女人上下其手,摸了个过瘾,口中还忍不住喃喃道,“可惜了,可惜了。”
自然不是可惜韦显宗口中说的,周身的手段不能为他党所用,而是可惜这样的美人不能与他柳影花阴、桑间濮上。
女人被他摸得娇声低呼,他却觉得失了意趣,这样的庸脂俗粉与云乐舒比之,简直是“刻画无盐,唐突西施”。
薛锦低头避视,不看文渊那头的荒唐行径,倒了杯酒朝韦显宗低头呈敬,恭敬道,“云氏与我薛家虽有些渊源,我父母亲也动过要借她美色左右圣意的心思,只是她自小孤僻,与我薛家之人更无半分情意可言,决意与薛家断绝关系......终究给大人和大将军添了后乱,属下向您赔罪。”
云乐舒听到他们说她什么“勾人”“身段”之类污言秽语,揉了揉因半天保持同一个姿势而酸痛的肩臂,在心里啐了一口。
那文渊语气里的暧昧下流简直令人作呕,当初君亦止罚他一百杖真是少了,该罚一千,把他打死了事。
薛锦说薛文与侯氏曾经想要拉拢她,真是白日做梦,他们害死了她的娘,又苛待于她,竟还想要她忘却前仇以德报怨吗?
韦显宗喝了薛锦所敬呈之酒,微抬了抬下巴,道,“罢了,那样离经叛道的硬骨头,想来也不是轻易做小伏低,甘受摆布之人。”
“是啊,要不怎么好好的宠妃不当,费尽心机跑出来沐风栉雨、风吹日晒的?这人也真是脑子拎不清。”楚天盈附和道,又想起那道通缉令来,问道,“上面给每个州县都派了通缉密令,若是真抓到了她,献于君上,凭她受宠的程度,岂不是能立个大功,借机谈谈官员引荐之事?可我瞧父亲那边却好似不太搭理此事。”
此话一出,连薛锦都向他暗暗投去了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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