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之人听闻元家有喜,更是主动到元家来出谋划策,三天两头地总有些人往家里来,元大娘竟交际自如,精神头一日比一日好,元康兄弟二人瞧着,心里头也高兴。
自婚期定下,原本幽静的小茆屋来往的人也多了起来,大部分人是借着交流婚事的由头想来一睹新娘子容貌的。
云乐舒的身份毕竟敏感,便每日一早躲开,找了处废弃的茅庐绘她的首饰草图。
婚期与新年撞在一起,又要筹办婚宴还要置办年货,少不得要花钱,她只好更加努力画图,也常常往李记工坊跑,偶尔也亲自到高门贵户后院去与太太小姐们推新品。
听陈孚说,岳国与夷狄之战胶着,临近城郭深受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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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岳国当局指派的医士外,民间的乡医也都积极投入救援之中,焚膏继晷、废寝忘食,就连槐里的百姓都自发地捐赠粮食衣物,祝愿岳国早日驱逐夷狄。
云乐舒便只能将那封早写下的信按下不发。
与苍生百姓、硝烟战火而言,她这一风月情计轻如鸿毛,一切还等战争结束再提。
云浈肩负医者大爱、抢救伤亡,她帮不上忙,更不能去扰他心房。
只是不知那关姑娘可有照顾好他,他可有吃饱穿暖?
过了冬月,天气酷冷,寒风呼啸,人人都说汴州似乎要下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了。
云乐舒期待地站在窗前搓着双手等了一日,却连个雪花的影子都见不到,不禁大失所望。
元康将暖手炉热好放在她手中,看着她失落的模样,只笑了笑。
陈孚见状说道,“姐姐,我大哥是不忍心告诉你,今儿怕是等不着下雪了。”
元康比划道,“正月会下雪的,汴州的雪比槐里总是要晚上一个多月。”
元大娘正窝在房内的藤编躺椅上缝着新婚洞房用的大红绣花枕套,手微微抖动,绣得针脚歪歪扭扭。
她闻言缓缓抬起头,拈着针轻轻刮过头皮,打趣道,“孚儿,你得慢慢改口才是,等你哥哥嫂嫂成了亲你还叫姐姐岂不让人笑话?”
陈孚嘿嘿地笑,见元康、云乐舒二人面上皆有些尴尬,忙打哈哈,“那是那是,娘你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会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元大娘明明早已体力不支、老眼昏花,却舍不得放下那火红的枕套,她喃喃道,“不累......我好着呢。”
她一定要将这枕套做成,给儿子儿媳当做贺礼。
与此同时,君亦止抵达槐里。
君亦止从马车下来时,天上恰开始飘雪,碎雪如尘飘簌而落,落在他的肩头。
不一会儿他的灰紫色刻丝鹤氅便浮了一层稀薄的雪色。
“阿止哥哥,我们一起去看雪好不好?”
她曾睁着水灵的眸子,满眼期待地摇着他的臂弯,说想和他一起去看雪。
他很想亲口问问她,她心心念念的一直想看的,是否就是这样零碎如尘、一触生凉的雪?
槐里府尹冯异先、州府提点司杨猛并府衙的几位衙役站在黑压压的夜色里,看着君亦止出神地看着漫天飞雪,面面相觑。
冯异先率属下向前行礼,提醒道,“君上,初雪天寒,还请进去避避寒,里头已备了酒菜为您接风洗尘。”
君亦止点点头,进了冯异先安排好的院落。
这院落是府衙中一处独立院所,专供官府来往官员辗转休憩之用。
君亦止特意交代过不必另找去处,不要铺张,亦不要张扬,以免扰民伤财,冯异先才斗胆将他安排到了这里。
不过他也命人将半旧的物件都换了
请收藏:m.qibaxs10.cc ', '')('\t新,里里外外洒扫了一遍,还添了些家具,生怕怠慢了一国之君。
君亦止用膳前,被派去岳国前线盯着云浈的人循例递了消息回来,晏子缪忙将信件呈上。
云浈那日携关雪河离开汴州入槐里时便被城门守卫注意到了,不过这回他们十分谨慎,只远远派人跟着,未曾惊动其人。
冯异先得了消息第一时间呈报君亦止,君亦止命晏子缪将云浈的所在散播至临近几个州县,又令闲引阁的人随时戒备,必要时对其进行保护,以免上次那波人再次坏事。
君亦止便一日日等着,等云乐舒自投罗网的那一日。
君亦止给自己倒了杯热过的酒,一饮而尽,抬眸问道,“金陵那边的事情如何了?”
晏子缪道,“楚濮已死,文楚两家、府衙中人皆未起疑,其子楚天盈受韦大人引荐请续其父之位,按君上所示,现下已交移了官印,准备新官上任了。”
君亦止又倒了第二杯酒,杯中晶莹佳酿轻轻晃动。
晏子缪接着说道,“我们潜在金陵多时的暗子已提拔至其身边做了提点司,楚濮一死,楚天盈与文韦两家面和心不和,有我们的人在旁牵引,假以时日便能将其策反。”
“这个局布了这么久,总算有了进展,不枉你当日潜伏所受的折磨痛楚。”
“属下身负皇恩,为国捐躯也绝无二话。”晏子缪顿了一下又道,“楚家私设的冶炼场数月前私铸的那批兵器由文家牵头卖与一刘姓商贾,属下无能,至今未能查出去向。”
君亦止瑞凤眼微阖,将手中的酒喝下,喉结轻轻一动,“那批兵器数量不算多,不必再查了。楚家私铸,文家私售,本该一并问罪,现在楚家留有他用,至于文家——暂时还动不得,且密切盯着,金陵为关中腹地,多多安插些闲引阁的人入官场吧。”
晏子缪拱手应是,退出房间,与其他护卫守在门外。
君亦止摸出袖中那封数日前由榆关转递到他手上的告密信,反复地看那上面歪歪扭扭的稚气笔迹,每个字都不曾连笔,由一笔一划组成,且由于个人的习惯,每个字的最后一笔都微微向左飞。
他翻看了好几次,依旧想不明白此信出自谁手,唯一可确定的,是此人心向朝廷,是忠君之士。
虽此信在他对金陵下手后方姗姗而来,已无任何意义。
可信中揭示的每桩每件,无一不与晏子缪潜伏金陵深挖的消息吻合,这便让人十分惊异了。
君亦止捏了捏眉心,不再费神去想此信来源。
酒热缓缓地烘着他的脏腑,他不知为何,又想起了她。
当日得知她逃宫之时的愤怒如今几欲消弭,取而代之的,是绵绵无尽的思念和懊悔。
悔自己仓促地推着她入局,悔自己急功近利地与皇甫一党相抗,也悔自己未曾应诺好好护她周全。
门外风声夹雪,天寒地冻,她若真的活着,现在流落在外,必定到处躲躲藏藏,担惊受怕。
她自腊梅林落下寒疾,又经历了九死一生的险境,身子不知该虚弱成什么样子
已许久没有事关她的消息。
她,还活着吧。
君亦止握着酒杯的指间收紧,复又松开,自言自语道,“你若知道他在岳国,拼死也会去见他的,对不对?”
过阵子他便屈尊到岳国一趟,以三千金吾卫支援其攘夷之战,请岳暻替他留意云乐舒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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