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屏住呼吸,半晌之后,听见岳暻的声音再次响起,并不像在同她说话。
“呵......遗诏落了他人之名又如何,王座还不是到了我手里。”
她一动也不敢动,眼睛飞快地打量周围的一切。
雪色帐顶,素雅飞鸟纹,银钩悬如月,帷幔堆如浪,挂在床尾的银制球状石榴香囊还有余香未断,这是她的寝室。
此时此刻,亦不会有第三个人在场。
岳暻并非同她说话,便只可能是在呓语。
她庆幸自己背对着岳暻,否则该被发现她的心如擂鼓,砰砰跳个不停。
不管是梦境沉沦里语无伦次,还是松懈之际吐露真言,这些话皆是百般忌讳,听得越多,待来日岳暻厌弃了她,便只会死得更快。
“王侯君公,何以为尊,何以为上?握权者,乃为至上之上!”
岳暻的话就落在她耳畔,她不听也得听,她紧绷身体,压下心中惶惧,尝试分辨他话里玄机。
遗诏
莫非岳暻这王位得来不正,是矫诏或是胁迫?
这简直比岳暻非宋太后亲生还要骇人听闻。
老岳君晚年贪图享乐,昏聩自我,又盲信道士宣扬的长生之术,日日与金丹为伍,以至雾里云里,时有精神涣散甚至癫狂之相,可就是这样一个追求长生极乐的糊涂老人,却在行将就木之前,雷厉风行地连下多道圣旨,力保岳暻继位——
据说老岳君在沉湎修道炼丹之前,就已经让五王、七王代为监国,大有从这二人之间挑选继承人的意思。
这圣旨又下得毫无征兆,甚至可以称得上反常。
当时岳国上下不乏质疑之声,可老岳君却召集百官于殿前,亲自将玉玺交予岳暻,以实际行动说明了一切。
岳暻名正言顺登临宝座,不过半月,老岳君便突发急症,尸居余气,朝中人心惶惶。
七位皇子九位公主,诸多与岳暻有难解之仇,岳暻一朝权入手,头一刀自然是朝着他们砍。
他们募兵自保,暂时放下轩轾和龃龉,相倚为强,团结起来以待反抗,却没有等来岳暻的肆意报复。
岳暻一一奉出老岳君临终诏书,按着老岳君的遗愿,不愧不怍缴其兵众军械,将兄姊众人各自赶出了京畿,贬去了封地。
后来诸位皇子、公主前前后后暴毙而亡的事姑置勿论,王位之谜虽无人再敢随意议论,但心里未必没有疑虑。
云乐舒思绪纷繁,头痛如绞,一时歇了探究的心思,只阖上双目,不带任何想法,静静地听。
“你既能借药物之利操控他传位于我,又为什么不能令嬷嬷恢复如初?”
“为什么......”
“我如今是王,要万千人死于面前如覆手之易,为什么唯独救不了嬷嬷之命?”
“终是我晚了一步,若再早一些,或许我便能留住她了......”
“杀!给我杀!阿鼻地狱里,一个也别想跑......”
天幕微明,薄光映着云乐舒苍白的一张脸,她强自合上双目,震惊的眸光藏在眼皮之下,久久难平汹涌心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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