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程霜慌慌张张,连拖带拉地把人拽上了岸,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背回了家。
等把人放安置好,她已经累得眼冒金星。
正准备跟苏氏商量一下,就撞见苏氏拎个小包袱,蹑手蹑脚地从后门回来。
“娘?你在干嘛?”
“没…没什么!”
程霜将信将疑,她明显就是心虚。
“这里面是啥?”
她强势地把小包袱拿过打开,里面满是零零碎碎的铜板。
“我先找人凑了点,还一些是一些……”苏氏低着头,眼眶红了半截。
程霜很不赞成地看了她一眼:“娘!你这是拆东墙补西墙!”
她拉过苏氏的手,用力捏了捏:“你放心吧,我已经找到赚钱的法子了,很快就能凑齐银子,就靠后山那些柠檬!”
“霜霜!你们没事吧?”
一个满面虬髯,身材魁梧的庄稼汉,满头大汗的从地里跑回来:“有人来咱家闹事?”
“爹!”程霜眨眨眼,笑眯眯地看他:“已经没事了。”
他骂骂咧咧地放下农具:“这恶婆娘,跑得倒快!”
不管看几遍,她都觉得他爹像江湖好汉,放下铁犁就能耍棍棒的那种。
“这!这男人谁啊?怎么血呼啦次躺我家床上?”
程归田一进屋就被吓了一跳。
糟糕!忘记这事儿了!
程霜顿时一哆嗦,心虚地搓了搓手:“爹,娘,你们听我解释……”
她把捡到人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程归田的脸依旧黑地可怕。
“你是说,这人底细你啥也不知道,就往家里捡?”
苏氏也被吓得够呛,叹了口气:“霜霜,让人知道了,你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咱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程霜可怜巴巴地看着两人。
看着小闺女,程归田唇角颤了颤,还是没能说出狠话,故意冷冰冰扔下一句:“醒了就赶紧让他走!”
她知道,他这就是同意了,笑眯眯地抱着他胳膊撒娇:“我就知道爹最好了!”
“少来这套。”他嘴上这么说,上扬的嘴角已经压不住了。
程霜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有些年头的药箱。
程家爷爷是个赤脚医生,她爹没有继承他的衣钵,倒是程霜小时候,跟着爷爷学了些简单的医术。
有原主的记忆在,她做起来倒也得心应手。
程霜细致地给男人擦洗了伤口,一下子愣住了。
他的一张脸骨相挺拔,白皙却不显得阴柔,隐隐透着几分凌厉之色。
鼻梁挺直,薄唇微抿,硬峻而硬朗。
她赶紧甩掉脑袋里那些花痴念头,赶紧仔细地替他上药包扎好。
担心他的伤口会感染发烧,她一直坐在床前守着他。
凤昭一睁开眸子,就看到了一个小脑袋,一下一下点着头,小鸡啄米似的。
他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冷冰冰开口:“你是谁?”
程霜被惊醒,入眼的便是一双冷淡的桃花眼,剔透幽深。
她一时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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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可总算醒了!你怎么会浑身是伤地躺在河边?”
那是她救了他?
小姑娘的下巴尖尖,腮边还有一圈娃娃肥,笑起来带着一抹憨气,很容易让人亲近。
凤昭眼神中的戒备慢慢散去,沉声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日后…必定重谢。”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冰冷。
程霜敏锐察觉他并不愿意多提,挑了挑眉,也没再多问。
“你饿了吧?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她进了厨房,就见苏氏正对着见底的米缸叹气。
“娘,这是怎么了?”
“家里最后一点小米了……”
苏氏将缸里的米都倒了出来,只有浅浅一碗。Wωw.Ч㈦ó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脸上的愁色更甚:“家里又多了个病人,可现在,连顿像样的饭都做不出来。”
“娘,你别这么想。”程霜抱着苏氏的胳膊晃了晃:“这可是老天爷白送上门的劳动力呀!”
“他身上的伤都是小伤,等他能动了,我就让他帮家里干活。”
这么一个天上掉下的大高个,谁不用谁就是傻子!
苏氏忍不住嗔怪地看她一眼:“哪有你这样的。”
程霜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端着稀薄的粥汤暗怀心思,递到凤昭面前。
看着碗里稀薄的小米粥,凤昭眼神一黯。
他抬头,正瞧见少女笑靥如花:“喝吧。”
不知为何,凤昭几口就喝完了。
这碗粥,大概是他喝过最粗糙难咽的粥。
可少女的笑容,也是他见过,最明媚的笑容。
躺了两天,凤昭身上的伤差不多结痂了。
程归田一见他,直接开门见山问他。
“你是不是京城来的?”
这个家里的人对他都挺友善,只有程归田,看着他的眼里似乎总带着戒备。
风昭眼神暗了暗,含糊其辞:“我的脑袋疼,很多事记不清楚了?”
这个程归田,不像是个实实在在的庄稼汉。
风昭几乎可以肯定,他在练兵场带兵多年,对将士身上的精气神实在太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