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瞧着这京城里处处透露着繁华富贵,还真的是鹿鸣镇那穷乡僻壤没得比的。”
程霜闻言,抬头看向趴在门口朝外张望的阿念,笑着说道。
“你这说出去,指定叫人说你一顿,鹿鸣镇虽说不是什么大镇,到底也是江淮富饶之地,竟然被你说得这般不堪。”
阿念笑着挠挠头,上前说道。
“我也不是信口胡说啊,咱们这条巷子往前走,就是这京城里最大的赌坊,名叫黄金阁的,瞧瞧那修葺的,真的跟黄金做的屋子似的,足足有四层楼高,就连门口的匾额,我瞧着都是金镶玉做的。咱们鹿鸣镇上的赌坊,也算是大了,可比起这个来,那可就差远了。”
“你一个小姑娘,成日里,不是盯着赌坊青楼,就是瞧什么瓦舍勾栏的,再不然便是茶馆酒肆,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阿念努努嘴说道。
“谁要嫁出去了。”
程霜看着阿念的侧脸,忽尔想起梁自吾的脸来。
自从鹿鸣镇上一别,就再没有见过了。
也不知道,如今是任职了没有。
这么想着,晚间凤昭来的时候,倒是也问起了这件事。
彼时凤昭正闭着眼睛在院子里吹风,听到梁自吾的名字,他回头想了想说道。
“眼下,可不只是他,此次所有中了举的士子,都在诚明书院里呢。”
“不是已经中举了么,怎么不授官,反而又回书院去了。”
“这中了举人的士子,便是未来的国之栋梁,如今因为凤羽国立国不久,早些年,又赶上太后或薨逝,三年国丧,再加上乱七八糟的琐事,这春闱一直拖到了去年才举行了一次,朝廷里,青黄不接,才人空缺,收服那些盘踞多年的老人艰难,可这些士子,多的是没有多少根基在京城里的。”
这么说,程霜倒是也明白了。
“父皇想的是好,把申工那个老顽固给抬过去了,不过,我那个几个兄长,势必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程霜回头,见院子里的夜风轻轻吹起凤昭鬓角的发丝,犹豫着说道。
“那你呢?”
“我?”
“皇上肃清六部,或许与你关系不大,可这诚明书院,你也只是看着吗?如今,既然已经回到了京里,即便是你不愿入这个漩涡,也是不得不入的。”
凤昭的手臂放在石桌上,看向远处,犹豫的说道。
“再说吧。”
凤昭走后,阿绿凑上前来说道。
“掌柜的,你是想要他争权么?”
程霜轻轻一笑。
“我没有这个打算。”
“那你为何屡次提起这个事?我瞧着,他似乎有些不想听这些。”
“人最害怕的就是掩耳盗铃,自己骗自己。他是皇子,前面又有国师的那番言论,若你是背的皇子,你能容得下他么?就算是他再怎么想要避开这些,当个逍遥王爷,最后,就真的能留他一命。”
阿绿想了想,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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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是皇子,我一定会杀了他。”
“这就是了。这样的道理,你我明白,他更明白。我只是不懂,他究竟在犹豫什么。”
程霜总觉得,让凤昭抗拒的,似乎不止这兄弟父子之间的算计本身。
一定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说句自私的话,我虽跟了他,但是却不想和他一起去死。不管为他还是为我自己,我都是要盘算好后路的。”
阿绿犹豫的说道。
“瞧着掌柜的,倒是对他,不怎么用心。”
程霜淡淡说道。
“什么是用心,什么是不用心呢?我这一辈子,从来不相信,谁是谁的依靠。人心隔肚皮,这个道理,不会因为你面对的,是你的亲人,是你的丈夫就会有所改变。”
“在互相不损害利益的基础上,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就已经很不错了。”
“掌柜的这么说,也不对,听着也太丧气了一些。”阿绿说。
“世事本就如此,全靠人自己哄骗自己一个难得糊涂罢了。所以我说,不要琢磨的这么透,差不多的过下去,就是了。”
程霜站起来回头,独自一人往屋子里去了。
次日,一大早,程霜用过饭之后,便唤来了崔掌事的。
“姑娘。”崔掌事的低声回道。
程霜擦干了手,柔声说道。
“这么一大早就把您喊来,倒是麻烦了。”
“姑娘有什么吩咐直接说就是了,小的是奴才,姑娘是主子,给主子办事,哪里还分什么时间。便是做奴才的本分。”
程霜敛眉笑笑。
“我是想让崔掌事的,帮我打听一个人。”
“不知道姑娘说的是谁。”
“如今,诚明书院的院正,申工。”
崔掌事的抬头看了一眼程霜,面露犹豫之色。
程霜立刻说道,“崔掌事的放心,我也不会难为你。这些事情,你大可以先问过四殿下,若是四殿下同意了,你再帮我打听就是了,若是不同意,便作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