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很多人并不信,都认为是谣传。可一学年下来,见到麦穗总是跟在李恒身边后,见她出现的地方必有李恒后,大家伙慢慢都信了,也从那开始,再也没有男生去打扰她。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没有金刚钻不懒瓷器活嘛。
论相貌,相貌比不过李恒;论才华,更是差李恒一条街,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还怎么比?比个屁啊比。
其实也有女生嫉妒麦穗的美貌,嫉妒她独有的内媚属性,暗地里说她是狐媚子,最是会勾引男人,可那又怎么样?只要她往那些女生面前一站,心虚的长舌们像排水管的老鼠一样,四散溜了。
都说同性相斥,都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对于极小一部分女生的善妒,麦穗并没有放在心上,从初中到高中,她已经习惯了。
再说了,人无完人,就算美到宋妤和周诗禾这种程度,也会有女生神经抽风而找茬。
比如,高中有人说宋妤太清傲了。
比如,管院有女生幸灾乐祸说追求周诗禾的男生还没其她小王多。
瞧瞧,这些都是什么歪门邪道啊,埋汰人的角度也太他妈的刁钻了!
人家为什么清傲?你心里没个数吗?以人家的美貌,若是对每个靠上来的人都笑言笑语,那学校那么多人,还用不用读书的?
为什么追求周诗禾的异性比其她小王少很多?那是因为一般的男生不敢去追哇,双方的差距太过明显,连大帅哥胡平搭个话都结巴,其他男生哪还有胆量追?
麦穗眼睛弱弱地闪烁两下,昂首俏皮说:“我要帮某人看家,我若是不看着点,这家里的贵重东西早丢了。”
李恒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嗯嗯。”
嗯嗯两声过后,两人望着彼此都开心笑了,气氛十分温馨。
他打趣问:“那在你心中,这家里哪件东西最贵重。”
麦穗看向墙上挂着的那副《骏马图》:“你老师送的那幅画。”
李恒用手指头指着自己,“画?难道不是我?”
麦穗耳朵发烧,不看他眼睛,笑着起身走了。
晚饭过后,雨终于停了,三人还是老样子出门,沿着校园闲逛,美其名曰消食。
路上,三人碰上了校学生会主席赵梦龙,眼眶内敛,十分憔悴。李恒和对方聊了几分钟才散场。
等到赵梦龙走远,麦穗告诉他:“自从叶学姐出国后,赵学长就不怎么爱说话了。听说以前不怎么喝酒的,如今几乎三天一大醉、两天一小醉。”
李恒明悟,关于叶学姐暗恋自己的事,就是因为赵梦龙喝醉酒被人套话才传了出来。
周诗禾难得插句话:“他既然这么喜欢叶学姐,为什么不出国去追求?”
麦穗隐晦地扫眼某人:“叶学姐还在学校的时候都不敢开口追,出国就更难。另外,据说赵学长家庭条件并不怎么好,家里有父母和弟弟妹妹需要照顾,出国不太现实。”
这事,李恒听柳月提过。但他此时聪明地选择闭嘴,表示不接这锅。
逛着逛着,后面又遇到了唐代凌和卫思思,两人很是恩爱,正躲在一颗树下依偎着聊天。
见到三人路过,唐代凌像惊弓之鸟,立马弹开,一不小心把卫思思弹到了草地上。
卫思思爬起来伸手揪他耳朵,气不过地骂:“怕什么?李恒自己还谈恋爱呢,在学校食堂都敢和肖涵牵手,你真是个怂包。”
唐代凌平素最讲义气,飚得很,假若哪个寝室兄弟被欺负了,他总是第一个挺身而出帮着打架的人,且别看他瘦,打起架来有一股子狠劲,完美诠释了广西狼兵的风范。而现在却被一女人牵耳朵,还嘿嘿笑着不敢反抗。
李恒三人看得好笑,却也没有久留,给足了老唐面子。
麦穗说:“这人还挺有意思的,我好几次看他被卫思思欺负了。”
“人家这叫打是亲骂是爱,越打越亲。”李恒道。
周诗禾认可这话,温润地说:“他们俩毕业后应该能走到一起。”
李恒偏头:“你也有这种感觉?”
“嗯。”
周诗禾嗯一声,“我们管院这一届每个班都有几对情侣,但他们俩给我的感觉是最好的。”
听闻,李恒想到了白婉莹评价郦国义的说辞,然后顺口问了问:“那你觉得我们寝室老郦和乐瑶怎么样?”
周诗禾看看他,又看看麦穗,浅浅一笑没做声。
李恒瞧得迷糊。
麦穗替他说:“有一次我和诗禾去静安的时候,公交车上碰到了郦国义和一个女生,那女生一直在缠着郦国义。”
听问,李恒瞬间想到了郦国义的那位学姐,随后问:“你们什么时候去的静安?我咋不晓得?”
麦穗说:“诗禾小姑在静安工作,我陪她去过一次,那时候你在陕北。”
胡天海聊,天色不知不觉已然黑了,回到庐山村,李恒继续一头钻进了书房。
而麦穗和周诗禾则拿出书本,去了图书馆。
临走前,麦穗还对他说:“今晚我们不回来了,住宿舍,舍友有点事。”
李恒点头:“好。”
二女一走,偌大的巷子尽头就只剩了他一人。
自从陈思雅怀孕住在娘家后,假道士基本上每天下课就往那边跑,一个星期最多回来住两个晚上。
也不知道余老师今晚会不会回来?
望着对面漆黑如墨的阁楼,回忆起今天下午余老师的言行举止,李恒脑海中忽然跳出了余老师的身影。
哎!良久,他莫名叹口气,摊开笔墨纸砚,又沉浸在了看书写作中。
这个晚上,李恒一口气把第38章写了一半有多,到凌晨三点才睡。
停歇间隙,他再次张望了一番对面25号小楼,依旧黑影绰绰。
这个晚上,好不容易躺床上的李恒做了一个梦。
破天荒地梦到了黄昭仪。
她来找自己了,带了一个小男孩来。一碰面,男孩就开口叫他爸爸。
一声稚声稚气的“爸爸”,瞬间把李恒从梦中惊醒。
他猛地睁开眼睛,望着灰蒙蒙的天板在思忖:自己为什么做这个梦?
梦是反着胡来?还是应照什么?
难道命中率这么高,那天在车里才三次她就怀孕了?
可她不是说,是安全期吗?
本能地,他不怎么相信有这么巧。更何况还是个梦。
问题是,老子都重生了啊,这么离谱的事情都发生了,哪还敢百分百说梦是荒诞的?全是假的?
思绪到这,李恒缓缓坐了起来,就那样靠着床头捱到天亮。
这段时间,他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没有大悲没有大喜,也没有想象中的心慌和焦虑,翻来覆去思考了很多。结果回头一总结,貌似又什么都没有。
天一亮,李恒先是洗漱一番,接着去书房,从书桌最底层抽屉找出她寄来的黄褐色信封。
里面有一把钥匙,还有一张信笺。
打开折迭的信笺,李恒逮着电话号码发了会呆,默念几遍后,又把信纸塞回信封放入抽屉。
复原完一切,李恒原地思虑再三,最后还是离开了庐山村,径直往校外副食品店跑去,这家店新安装了电话。
来得比较早,前面就两个女生在排队打电话。
由于这年头的电话费贼贵,都不敢费那个钱去煲电话粥,李恒只等了不到6分钟,听筒就落他手里了。
默念一遍号码,李恒伸手摁了一串数字键,随着一阵“叮叮叮”响过后,他收回了右手,默然等待。
他不知道现在是一种什么感觉,脑袋空空如也,直到耳边传来一个中年女声,他逐渐回过神。
“喂,你好。”
李恒皱眉,细细沉思一番,这声音好像不是黄昭仪的。
大青衣的声音似夜莺,很有灵气,十分悦耳,要不是先入为主的观念,他甚至还有点喜欢听她的声音。
尤其是那天在车里,她压抑的低沉声音,舒服到把他天灵盖都掀开了,不管不顾打井下桩。
李恒哑着嗓子说:“你好,找下黄昭仪。”
很少有男人打电话到小妹家里来,更何况这声音听起来十分年轻,黄煦晴顿时有些好奇:“你是哪位?”
李恒眼珠子转一圈,“我是《收获》杂志编辑邹平,找她有点事。”
黄煦晴知晓小妹和《收获》杂志的一些编辑关系不错,虽然奇怪对方为什么不用沪市本土话,却也没多想:
“你稍等,她在外面院子里,我去叫他。”
“好,谢谢。”李恒现在琢磨过来了,对面接电话的应该是黄煦晴,柳月的妈妈。
自从余老师给家里安装彩色电视机后,麦穗、周诗禾和叶宁她们时不时会看会电视,有好多次他有跟着看,期间就不止一回见过沪市新闻联播中的黄煦晴。
下到一楼院子里,黄煦晴朝正在给草浇水的小妹喊:“昭仪,你电话。”
“谁?”黄昭仪今儿心情不错,旁边石桌上还有录音机在放纯音乐,放的正是《故乡的原风景》。
黄煦晴对小妹的状态已经见怪不怪了,好在这首曲子耐听,听了这么多次也不会腻:“编辑邹平,他说找你有点事。”
“哦,好。”黄昭仪把水壶中的最后一点水洒干净,稍后直起身子,放下水壶往大门处走了来。
黄煦晴问:“诶,对了,你和邹平往常打电话都是用普通话?”
她之所以问,是刚刚记起来,以前听小妹和廖主编聊天时,用的好像是上海话。
黄昭仪身形滞一下,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一个身影来,难道是他吗?
他真会给自己打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期待的缘故,她内心没来由地骤然紧张起来,这一刻,彷佛有一颗17岁的少女心在跳动,这是她前所未有的感觉。
迎着大姐的目光,她内心悸动、表面却显得特别镇静:“有时候用普通话,有时候用上海话。”
说着,她指着最右边一片丛说:“还有那一块的草没浇水,你帮我浇一下。”
为什么最右边?
因为最右边离大门最远,旨在支开姐姐。
小妹不在的时候,黄煦晴经常干这事,以为小妹又要赶时间出门,当下没多问,朝水壶走了去。
视线在大姐背影上停留一会,稍后黄昭仪右手捂了捂跳动厉害的小心脏,走进大门。
ps:先更后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