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回到马栏镇天已经昏暗下来,山区的夜晚分外凉爽,渗透着空气中潮湿的水汽,正清有点后悔没有带件薄外套过来。向副镇长在镇上仅有的一家餐馆里面招待了他们,店面不大,生意还不错,镇上机关基本都在这里招待来往检查的机关领导。
听年峻说,之前的一个老板就是因为镇上各单位挂账太多,最后要账要不回来给跑了。后来这个店面租给了一个河南人,这个河南人比较精明,把镇上领导巴结的比较紧,特别是按季度准时往各单位跑,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反正肯定是要把上个季度费用结清才了事。因为这个,有些镇上机关不愿意去他的饭馆吃饭,可以全镇就这么大,没有第二家店,最后还是来他这里吃饭。时间长了,大家也就养成了习惯,每个季度按时给他结算费用,有时他没有及时去催的,还有人给他送到饭馆来。这就是人和人的差别,同样都是经营饭馆,一个被挂账亏得最后跑路了,一个却解决了挂账难题,在这里做的风生水起。
饭局的套路永远都是一样的,先由饭局中身份最高的介绍大家相互认识,并做简单的发言,然后就是上菜喝酒,互相吹捧和赞誉,希望都给对方留下好的印象,以防以后需要彼此帮忙的时候还记得对方。正清第一次下乡,所以自然成为主角,加上白秋明的点火浇油,他成为当晚喝酒最多的人。
在此之前,正清仅仅喝过两次白酒。一次是在爷爷的葬礼上,一次是在中专毕业散伙饭上,说实话他酒量不怎么样,喝酒还特别上头,没喝多少就满脸通红,这种通红有时候会通过脖子传遍全身。这是遗传,父亲和爷爷都是这样的,不能喝酒,以前听闫丽说,这是因为体内缺少某种分解酒精的酶,而且这种酶不能通过后天补充,所以他这酒量估计也就这样了。
在其他人起哄的声音中,正清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怎么回的招待所,怎么睡着的,他都不知道。人的脑子里面装满事情的时候,喝酒就分外容易醉,此刻的正清脑子里面就在思考着事情,很多问题想不清楚,想问但是都没有机会开口。半夜他从床上醒来,趴在厕所的洗漱台上吐了,胃里面也马上舒服了很多。
怀着满腔热情的第一次出差就这样在酩酊大醉中度过了。第二天早上,天刚麻麻亮,白秋明就在敲门了。他带着他们两个去镇中学门口的早餐市场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坐上了车回县城。这么早镇领导当然不会送他们,白秋明有时候都会想,如果不是马栏镇镇长和吕局是同学的话,估计别人早就不怎么搭理他们了。他们这每月三次的来,每次都招待,如果是他估计早都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