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清和年峻相互看了看对方,都笑了笑,对他们来说能获得单位领导的认可本来就是一件应该感到自豪的事情,不管这样的夸奖是出于真心还是趋于特定场合的需要。
“有人就说了,现在的改革有点过火了,很多事情做的有点乱。就拿不分配中专生这件事情来说,都说扩招要使用大专和本科生,可是哪个大专和本科毕业生愿意来我们这个破县城啊。别人不来,我们还不开展工作了,说到底还是中专生好用,能吃苦能扎根,甘于奉献勇于付出还不计回报,除了少喝点墨水外,哪一点比那些自傲的本科生差了?我就奇怪了,什么事情都是一刀切,所以我说现在的改革有点问题,有些东西是让人不能理解的。”吕局长继续发表着自己的宏观大论,估计对这改革有点过火的看法就是他自身的,他怕他们两个传出去了影响自己,所以就用有些人来代替了。
他们两个没有能力对改革评头论足,说到底他们只是这场改革中的牺牲者,只能拼命抓住仅有的稻草求生外,他们没有时间思考改革这样宏观的话题。他们只是有时感觉到命运的不公平,但是像改革这样宏观的主题远远不是他们能够涉猎到的。
“你们两个是好样的,在单位的表现大家都看得到。特别是正清,来得时间不长,但是影响却不小,很多同事对你是赞不绝口啊。”吕局说着说着又说到他们头上来了。
“可是,我们是基层单位,上面的政策除了执行就是执行,没有办法,否则我就不可能在这个岗位继续做下去。你们说是吧?”
两个人继续点点头,正清感觉到,绕了半天吕局终于要说到正题上面了。
“我今天也给你们交个底,你们也要有个心理准备,单位有单位的难处,你们也要体谅。”吕局的话题转换的太快,他们两个人都睁大眼睛看着他,不好的东西在他们脑子里面来回穿梭,要开除他们?要把他们调到其他单位?还是……
在吕局继续说之前,他们两个人心里胡乱猜测着,但是都不知道答案是什么。正清的双手放在大腿上,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是啊,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自己到手的工作是不是又要面临鸡飞蛋打的局面?一切的未知都将从吕局的口中说出。
“你们也不要胡思乱想,不要紧张,放轻松。”吕局注意到正清收紧的双腿和双臂,赶紧笑着让他们放松。
“事情也没有你们内心猜测的那么糟糕。前一段时间我去市里开会,市人事局着重强调了今年的中专分配政策,不允许各县各单位继续接收中专毕业生。但是底下不一定听他的,基本上每个县都在私下里继续分配,最后市人事局出了狠招,直接把各县人事局人事录用权收到市里了,三年内各县人事录用必须逐级报批到市里,市里审核通过后才能由市财政拨付费用给县财政,县财政才能给他们发工资。你们两个现在就面临这样的问题,到了单位,但是招录条件不满足市里的要求,目前只能以编外人员的身份在单位上班,可是市财政不会拨付你们的费用给县财政,县财政也没多余费用拨付我们,只能由我们农牧局自筹费用给你们发工资,但是农牧局的状况你们也了解,很多人都是坐吃等死的状态,混日子,没什么出息,都在靠财政的那几个钱来发工资。就是车队的侯师傅也是他儿子走关系才从自己单位拨付出一点钱给他发工资,其实费用都不是我们出的。”吕局一口气把心里想了很久的话说出来,端起旁边的水杯抿了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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