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担忧也不准确。
活过二十余年,赤蛇从没存在过“担忧”这类情绪,或许他身体里并没有分泌此类情绪的激素,也并无这类概念,直到如今和郗青月相处许久,渐渐学起了“人”。
潜移默化的,赤蛇看见那些交谈甚欢的甜蜜情侣,也会心中升起嫉妒杀意,他也想同亲爱的郗青月这般美好,可明知自己的不正常,他也百般无奈,妒火焚身。
不知何时开始,赤蛇模仿起正常人的模样,起初的拙劣到如今惟妙惟肖,期间费下不少功夫。
可无论如何学得像,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郗青月,光是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动作,她都能分辨出其中参杂了几分演戏。
越是如此便越是作呕。
简直如见了一个非人的怪物,挥舞触手露出渗人的微笑。
郗青月一手捂嘴一手隔开凑来的赤蛇,摇头表示没事,却是连话都不敢讲,不然非得边讲边呕。
惨白的脸色和颤抖的手脚无论如何也不像个没事人,赤蛇不信她的辩解,眉毛微蹙也不再讲话,而是拿着手机操作起来。
郗青月多瞥他几眼,见他那副焦虑发愁的表情,不由五味杂陈。
再这样下去,会不会演技好到她也不再能够分辨真假,等到他腻味后的真情流露,死无葬身之地?
那可,千万不能对赤蛇有半点心软留恋才好啊……不然他这种嗜血的冷血动物,只会生吞活剥了她的。
这股作呕反胃一直反复持续到了天明,郗青月冷汗淋漓湿透了衣裳。
厚重的衣物被解开丢弃,她露出大片苍白的皮肤,位置也从过廊换成了景窗边,减少了他人视线的窥探。
本该第一站前往草原,因为郗青月身体原因却是去到了医院。
走的绿色通道,身体检查通通测了一遍,最后的结果是因为压力抑郁导致的应激反应。
医生若有所指说着:倘若不能改变现状,或许有朝一日郗青月会死在重度抑郁的折磨下。
当医生说出这一结论警告时,郗青月仰头看见赤蛇阴沉的面容,仿佛遍布阴云雷霆。
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了紧,她还来不及说什么,赤蛇反倒先拉着她的手臂带她离开。
他们沉默的走在街道上,许是工作日的缘故,干净明亮的街道鲜有行人。
“不会的。”赤蛇突兀的开口了,面容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唯有眼底残留了余悸。
“……”什么不会呢?
郗青月不懂,也不想去探究,她收紧肩上的外套,能闻到其上赤蛇的味道。
淡淡的香味很好闻,有些冷冽,却也因为二人形影不离,染上了她的尾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