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维贤眉头微蹙,这与他所想的有较大出入,不过真细细品味下来,还真就是那么回事,只是唯一的难处,就是内帑拨银啊。
只要这场针对京营的缉拿,不扩大范畴,在逮捕这批武将后,能及时赴各处安抚,似英国公所忧之事,就不会发生。”
朱由校双眼微眯,心里生出感慨,张维贤分析的很对,时下的京营就像一团乱麻,伱中有我,我中有你,扯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要是强行扯开的话,那京营就彻乱了,连带着仅有的一批可用将校或将士,都将会被裹挟进去。
这样逮捕那批武将时,京营出现哗变的概率就会锐减,到时陛下可谴可靠之士,去查抄那批武将的家,不过在此期间,还是要警惕可能出现的哗变,驻丰台和西山大营的军队,应保持警惕,必要时可赴各地镇压之。”
在二人聚在一起,翻阅那封奏疏之际,朱由校看向张维贤道:“朕看你写的这封奏疏,涉及的皆是统兵将校,上至总兵官,下至千总,涉及腐败的众多,唯独那帮勋贵和文官,你却一个都没有涉及,难道这些人都是干净的?”
“英国公,下官想问问您。”
眼下对京营而言,想要持续不断地进行整饬,就必须要分批进行整饬,涉及勋贵和文官之事,务必要掌握确凿证据才行,否则贸然逮捕文官,必在朝中掀起风波,这远比逮捕一批武将要严重的多,甚至……”
“如此就好办了。”
“陛下,臣斗胆想问问英国公。”
张维贤忙低首道:“京营整饬一事,依臣之愚见,没有一载,甚至更久,根本无法将风气改回来。
在张维贤感慨之际,朱由校将手中奏疏,递到洪承畴、孙传庭面前,二人流露出些许踌躇,但洪承畴依旧上前接过。
在孙传庭、洪承畴他们的眼里,武将做的事情固然可恨,但只要能找对切入点,就能做到孤立小部分,拉拢大多数,或许前期要投入些本钱,可围绕整饬京营的核心,是缓慢向前推进的。
“朕一刻都不想等!”
朱由校眼神坚毅道:“看看现在的辽局都危急到何种程度了,御马监赶赴顺天府、永平府募集新卒,从辽东逃进关内避难的辽民多达数十万众,今日拖明日,明日拖后日,那京营整饬何时能成?要是在此期间,猖獗的建虏再进犯辽地,如果熊廷弼不能震慑住辽地各方势力,叫建虏杀进辽左了,那朝廷到时该如何自处?”
大势之下,人皆由从众心理,皇帝为了整饬京营,要杀很多人,那谁愿意束手就擒的被杀?
被搀扶的张维贤,此刻眼眶微红,尽管他先前也知京营的问题,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真正做了这提督京营戎政后,他才知晓问题之严重,似这样的京营,根本就肩负不起拱卫京畿的重责!
朱由校拿着那封奏疏,起身朝张维贤走来,弯腰搀扶起张维贤,“卿家是提督京营戎政不假,但京营的问题是眼下形成的?京营的问题,没有数十载,甚至更久,都不会像眼前这样繁杂。”
孙传庭笑着说道:“如果内帑能调一批军饷,实发给京营各处将士,就能让各处将士对陛下,对朝廷感恩戴德。
到时英国公再以提督京营戎政之名,传京营游击以上将校至中军都督府,凡是涉及贪腐之徒,皆可一并拿下。
朱由校收敛心神,看向张维贤几人道:“对京营补发兵饷一事,就交由勋卫去具体负责,且逮捕那批武将,也交由勋卫去办,英国公,朕暂时让洪卿、孙卿在你身边协助,待此事结束后,两位卿家再归直隶清吏司,朕就一个要求,京营绝不能出现哗变,京城和京畿绝不能生乱!”
“两位卿家,也都看看这封奏疏吧。”
“那就拨内帑银。”
“陛下,臣觉得实发军饷一事,可先清三个月的。”
“臣等遵旨。”
张维贤、洪承畴、孙传庭当即作揖应道。
能力是需要培养的,是需要经历的,似洪承畴、孙传庭这些人,朱由校今后肯定是要中用的,有些事情多经历些,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就这崩坏的大明,今后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全都一股脑聚在朝堂中枢肯定是不行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