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率部进驻浑河大营后,除了经略府的,不,除了本部堂的军令,谁他娘的都不要乱尊。”
“这很正常。”
熊廷弼笑笑,“见的多了,也就好了,打仗嘛,哪儿有不死人的,连见点血,都要死要活,干脆做娘们儿算了。”
“叫你参战,你就参战,不叫你参战,就算沈阳城破了,你他娘的也不准妄动,老子这次…要叫努尔哈赤知道,明军是能打仗的,是敢打仗的!”
辽左一带出现建虏进犯态势,熊廷弼坐镇于沈阳城,统筹指挥整个辽左战局,要做的就一件事,拖,耗,只要能将进犯的建虏主力,死死牵制在辽左一带,那么这一战就有取胜的可能。
而此前清剿那批魑魅魍魉,算是彻底撕破脸了,特别是等辽西的情况,传递到辽左一带后,只怕局势会更乱。
熊廷弼伸手道:“今夜从南城撤出城,去浑河大营,那里还驻扎有万余众辽南新卒,一并交由伱来统辖。”
“喏!”
“不用!”
熊廷弼的心里有些庆幸,幸好新君知晓武事,从御极之初便力排众议,做了不少耐人寻味之举,不然真碰到建虏大举进犯辽左,整体的战场形势就不好说了。
“几天能恢复士气,稳定军心?”
“为何不呢?”
“眼下最急的是来犯建虏。”
“喏!”
“部堂是想主动出击吗?”
随行诸将无不露出笑意。
熊廷弼神情倨傲道:“万历四十七年的那一战,他努尔哈赤敢叫嚣着,喊出所谓的任他几路来,我独一路去,那老子就要叫他知道,仗,是怎样打的!”
陈策如实道:“尽管没有奉诏援辽前,在丰台和西山大营操练的不错,可多数终究没见过血,没上过战场,叫他们杀这么多夷丁,难免……”
熊廷弼收敛心神,看向陈策道。
“麾下各部情况怎样?”
此前所募两万辽南新卒,一批被调往辽南诸卫,统归到洪承畴麾下,这些事情不少戍辽将校不知,但他却是知晓的。
熊廷弼眼神坚毅道:“尤世功,不管城外建虏做些什么都不必理会,只要有人敢逼近此处,去清理那些障碍,该箭袭就箭袭,该炮击就炮击,怎么做,无需本部堂再教你吧?”
尤世功昂首道:“这点仗,末将还是知道的。”
陈策闻言色变,难以置信的看向熊廷弼。
巡查完沈阳城防各处,一个多时辰悄无声息的过去,东升的太阳带着暖意,让熊廷弼额头出现些细汗。
熊廷弼扫视眼前诸将,语气铿锵道:“既然猖獗的建虏敢来犯,那必然是有倚仗的,这一仗能打多久,就他娘的打多久,老子跟他们耗上了,老子倒是要瞧瞧,他努尔哈赤有什么本事!”
陈策皱眉道:“末将会安抚好麾下各部。”
“赫图阿拉~”
熊廷弼腰板直挺,那双虎目看向前方,嘴上却囔囔道:“戚金,秦邦屏,你们现在杀到何处了?”
在这场惊心动魄的战争下,藏着太多的暗涌,或许是知晓的秘闻多了,熊廷弼的内心却变得更加忐忑难安,从经略辽东开始,他便知道这片黑土地上,有太多太多的问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