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小跑着上前,嘴里还嚷嚷着:
“我爹是中山王徐达,我是徐增寿!!”
赵祖年与刘显脸色大变,军卒们亦是如此,
原本高高耸立的长枪不禁缩了缩,满脸惊骇。
中山王之子,怎么会来辽东这穷乡僻壤之地。很快,徐增寿来到阵前,朝着最右侧那竖起的长枪冲去,那手持长枪的军卒脸色大变,
“别,别过来!!”
但徐增寿哪会给他逃跑的机会,毅然决然地撞了上去,
长枪霎时间刺入了左侧手臂,鲜血滴落。
徐增寿脸色一白,倒吸了一口凉气,头也不回地朝着一侧冲去,在所有人诧异中离开了对峙的战场。
陆云逸脸色怪异到了极点,刹那间明白了刘黑鹰所说的好办法是什么。
瞥了他一眼,而后冷声道:
“敌军出击,前军斥候部自卫反击,齐射!”
刘显与赵祖年脸色陡然大变,
“我淦你酿!!”
中计了!
他们想要出声制止,但前军斥候部的军卒们更快,泼天的箭矢冲天而起,刹那间就带着清晨的阳光而下,
长而狭长的羽箭刺破空气,带着点点阳光,从高处坠落!
“嗖嗖嗖!”
羽箭划破长空的声音尖锐刺耳。
军卒们惊慌失措,四处逃散,但箭矢的速度远超他们的反应。
只见一支羽箭,闪耀着寒光,猛地扎入一名军卒肩头,瞬间穿透甲胄,深入血肉。
军卒惨叫一声,身体猛地一颤,双腿猛地一软,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
他瞪大眼睛,侧头看向透过肩膀带着一丝血肉的箭头,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求生欲迫使着他挣扎着站了起来,
但还不等他迈出一步,又一枚箭矢从天而降,从他的后心穿透前胸,
与上次不同,这次的箭头带着一些红白之物,不仅仅是鲜血。
鲜血迅速染红了他的衣衫,顺着箭矢滴落在地,
军卒瞪大眼睛,满脸不甘,重重倒地。
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自己人手中。
一声声惨叫霎时间响了起来,羽箭洞穿血肉的声音伴随着惨叫,
一下一下,每一根长箭都似扎在了后续军卒心头,
让他们忍不住停下脚步,呆立当场,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和死亡的阴霾,让人不寒而栗。
“你大胆!!!”
刘显的声音激昂,带着激动,黝黑的脸庞涨得通红,
百余名军卒在过线一刹那就被射杀,几乎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弓箭手,弓箭手呢!!给我射死他们,给我射死他们!!”
刘显暴怒的声音回荡,却没有人接话。
反倒是对面的陆云逸眼神充满不耐烦,
既然已经动手,那就已经撕破脸皮,也就不用顾忌。
他手中长刀向前一挥,冷声下令:
“把他们都抓起来!跪地弃兵者不杀,若有站立者,杀无赦!”
剧烈的马蹄声自四方响起,带着暴戾以及迫不及待,
眼前之人与外人勾结输送军资粮草,
甚至还要亲自出战帮草原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军卒已经迫不及待地将他们拿下,想要看一看那些马车中是什么东西!
“放肆!!你们敢!!”
赵祖年慌乱匆忙的声音在骑兵冲阵中丝毫不显,
混乱开始,前军斥候部乃精锐骑兵,
对待这些只有少许骑兵拱卫的军卒,不费吹灰之力,
更何况,铁岭卫刚刚组建,说是军卒,不如说是修建土木的民夫。
前军斥候部军卒来回冲杀,手中长刀一边挥砍,
一边拿着铜制喇叭叫喊:“跪地弃兵者不杀!”
越来越多的长刀掉落之声,那些军卒们忙不迭地弃刀跪地,脸上带着畏惧,
听着身旁传来的战马啼鸣,身体不停抖动。
真敢动手,他们真敢动手!!
不到两刻钟,这片少有的开阔之地已经跪满了军卒,
赵祖年与刘显被两名军卒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见到这一幕,包扎好的徐增寿从一侧冲了出来,来到刘显身前,狠狠踹了几脚,骂道:
“让你伤我,等我回京就告诉大哥!”
不远处,陆云逸眉头紧皱,脸色古怪到了极点,瞥向刘黑鹰:
“这就是你的好办法?”
“怎么样,云儿哥,咱们是堵截走私自卫反击,就算朝廷追究起来,咱们也能说上一二。”
刘黑鹰兴奋极了,眼中得意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
陆云逸面露无奈,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极好的办法,至少比直接动手多了几分缓和余地。
而且受伤的还是徐增寿,
徐允恭现在就是中军都督,五军都督府的长官之一,
对于都司将领的推选以及晋升有着很大话语权,也能掌控刑狱。
这时,徐增寿冲了上来,连连点头:
“大人,陛下与太子殿下最为痛恨的就是吃里扒外之人,一定会严惩他们。”
“伤得怎么样?”
徐增寿凑近了一些,大眼睛滴溜溜地转,轻轻一捏,
原本白色的麻布顿时变成了血红,但他的脸色却不如刚刚那般苍白。
刘黑鹰在一旁颇为得意,低声说道:
“云儿哥,是上次你与念叨的血包,用的是羊肠,一戳就破。”
陆云逸脸色一黑,一巴掌就拍了过去,
将刘黑鹰的头甲打歪,发出‘邦’的一声巨响。
“打扫战场,所有人都带回去,不好好打仗整日钻研这些歪门邪道!!”
“是!!”
徐增寿脸色严肃,但等跑开后,眨眼间就恢复了笑容,甚至还开始哼小曲。
就在这时,位于不远处大车旁的军卒发出一声大喊:
“将军,有发现!!”
陆云逸眉头一挑,快速冲了过去,走近一看,他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刘黑鹰也凑了上来,见到里面之物后破口大骂:
“狗曰的王八蛋,吃里扒外!”
车厢之中是密密麻麻的草药,堆积在一起,是军中常见的几种止血药品,
三七、刺儿菜、车前子、大青叶、白茅,
都是大明军中一等一的止血草药,珍贵无比。
“大人,这里还有。”
陆云逸阴沉着脸走了过去,车厢内同样堆积了草药,
原本不在乎的心绪一点点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愤怒,
远在庆州,整个庆州后卫中的草药也只有堪堪半车,
如今在这却出现了整整两大车,还是要送给草原辽王。
是可忍孰不可忍!
至于这些东西从何而来,
陆云逸心中有些猜测,都是朝鲜之地的东西。
这些草药在大明金贵,朝廷有种植还有百姓进山采摘,
但远远无法满足大明将近三百万军卒所用,
而现在朝鲜大部分都是深山老林,草药山参多不胜数,
在与大明的贸易中,朝鲜的草药占据的份额很大。
没想到.大明军卒没用多少,辽王却用之不竭。
随着一个个大车打开,兵器甲胄草药布匹粮食应有尽有,
甚至还有小半箱金疮药,
这东西他也是进入大军后才得以见到,珍贵无比。
陆云逸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绪,
就连见多识广的徐增寿与郭铨也一脸无言。
赵祖年与刘显则面如死灰,脑袋趴在地上,眼中闪过绝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