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后方之人如何能不尽心尽力。”
听闻此言,刘阳文顿时瞪了过去:“王大人,您的脸皮可是要比城墙还要厚啊,
先前的军资已经尽数交付,是陡然间增加了将近三成的军资,这才如此慌忙紧张。
不是老夫拿不出来,是需要时间!!”
“刘大人,您要想想办法,
如今大理外的金齿卫以及游鱼部还有坪山坳都归了我等,
总不能让军卒们使用平常的军械来对敌吧,总要更换一番,以防万一。”
说到这,刘阳文似乎更生气了,大手一挥:
“说到大理防线本官就气不打一处来,好好的防线为什么要向外阔呢?
这么一番折腾,布政使司又要出去将近二十万两银子,征调不知多少民夫。
本官知道这话不妥,
但那负责永平防务的和阳卫与横海卫今日早晨刚刚送来文书,
索要大笔军资以及战马,还直言事态紧急,
本官去何处找来如此多的军械?
更何况还有三千战马?防线已经阔出去了,还要战马作甚?”
刘阳文声音抑扬顿挫,火力全开,一人压制全场,
将在场诸位大人说的面面相觑,四处打量。
见无人说话,刘阳文气不打一处来,转而看向上首的苏云舟:
“苏大人,不是下官叫苦,
而是现在整个云南都司能动的战马几乎都拉到了前线,
布政使司实在是找不出战马了。
若是可以,老夫现在就将家中的毛驴拉去,为麓川战事添一份力。”
此话一出,在场诸位大人面露无奈,
战事一开,他们这些留守后方之人不仅要承受前线的压力,
还要在后方整日争吵,如今此言还算是客气万分。
位于上首的苏云舟嘴唇抿了抿,
伸手捏了捏眉心,脸上露出几分笑容,颇为和善:
“刘大人还请体谅一二,
如今大理通向景东的坪山坳已经封死,但这并不代表麓川不能来到大理,
若是他们付出足够的代价,
还是能够从山林中绕路,进入大理境内。
如此金齿卫与坪山坳的守军不能乱动,只能依靠于云龙州以及永平防线的守军,
你也知道,云龙州这些日子就要开始修建碉楼,
此等事是冯大人与曹国公亲自交代,马虎不得也不能让敌军破坏,
如此,若有战事,阻拦敌军的军务就落到了永平守卫的身上,
但偏偏和阳卫与横海卫都是步卒,追击敌人不便,
所以要一些战马也是理所应当。
如今永平城内防守军卒一万,要个三千匹战马也是夸大其词,
本将想着,若是刘大人从旁处挤出那么一两千匹战马,也应该足够。
毕竟,只是防患于未然,麓川之人还没来。”
“一千?一百没有!”
刘阳文毫不相让,瞪大眼睛,白的胡子来回吹动,如同发怒的狮子。
他转而说道:
“苏大人,京军所属为何这般矫情?
这永平的守军要军械也就算了,毕竟地处边陲,还在打仗。
那这前军斥候部又是如何啊?他们不是停留在昆明城吗?”
此话一出,原本不少心不在焉之人悄然抬起了头,眼中闪过莫名。
有人略带疑惑开口询问:
“前军斥候部也在索要军械?”
刘阳文脸色来回变幻,最后泄气一般地点了点头:
“曹国公亲自来要,本官能不给吗?”
刘阳文看向上首:
“苏大人,前军斥候部换下来的诸多军械下官已经检查过了,
只有一些磨损,尚且能够使用,不如先将这些交给前线?”
“刘大人,莫要胡言乱语了,换下来的军械怎么用?”
刘阳文将眸子投了过去,说话之人是一位三十余岁的将领。
他嘴角露出几分冷笑:
“陈大人这就不懂了,本官打听了,
前军斥候部更换军械的标准变了,
长刀过三场战事就换,弓弩发射五十就换,马鞍有所磨损也换,
火铳那就更不用说了,只用过两次也尽数更换,
都是完好的军械,前线如何用不得?”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脸色微变,皆是有些古怪。
这时,坐在上首的苏云舟轻轻摆了摆手:
“此事就不用再说了,前军斥候部经历战事激烈,换一换军械也是理所应当。
总不能只叫马儿跑,不让马吃草吧。”
这时,下首那姓陈的大人眉头微皱,沉声开口:
“苏大人,可如今军械紧张,
前军斥候部又在昆明城驻守,暂时用不到,这个时候更换军械岂不是添乱子?”
话音落下,在场几位从没有说过话的大人都将眸子忘了过去,神情古怪。
他名为陈书翰,云南都指挥佥事,
平日里不负责具体军务,乃‘带俸’,
如今都司内人手紧张,一些将领外出打仗,
所以他便有了具体的实职,负责昆明城守备,但也是名头大过实质,
三司衙门都在此地,西平侯府也在,昆明城守备还不用他来操心,
但即便如此,陈书翰也是极为珍惜此等职务。
他这个都指挥佥事,
乃是因为他的祖父,父亲以及两个哥哥是颖国公麾下大将,都死在征讨云南途中,
这才恩荫了一个都司佥事,以示恩荣。
即便手中权势不多,但他还是想要做一番事,
所以每一次都司内的商讨他都会参加,以表勤恳之心。
位于上首的苏云舟盯着陈书翰看了看又看,
又看了看场中一些隐晦将眸子投过来的同僚,
心中发出一声叹息,无声自语:
“这个傻孩子,旁人一撺掇,他就兴冲冲地冲上来”
苏云舟抿了抿嘴,沉声开口:
“陈大人,前军斥候部如今在昆明城防务也需要军械使用,
况且曹国公为京军统帅,掌控前军斥候部一干事务,
他亲自来讨要,我等必须给啊。”
“可”
陈书翰眉头一挑,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坐在上首的苏云舟便抬手打断:
“好了,军械都已下发,事已成定局,不要再争论了。”
陈书翰心中的一番言辞无法说出,
只得无奈的张了张嘴,挺直的腰杆悻悻然的缩了回去。
这时,一直将眸子投过来的刘阳文眨了眨眼睛,
猛地抬起头,倒吸了一口凉气,做惊讶状,似是想起了什么。
见所有人都将眸子投了过来,
他又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缩了回去,叹息一声。
“本官知道有一个地方有战马,却无法动用,着实可惜,唉。”
但,奇怪的是,
话音落下却没有人接话,屋内顿时陷入了安静。
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
陈书翰看了看四周,觉得这里自己地位最低,应该不能让话落在地上,便开口道:
“刘大人,不知战马在哪里?”
“还能在哪里,自然是这昆明城中,
前军斥候部有着将近八千匹草原的高头大马,
就这么放在城中,着实有些可惜。”刘阳文一边说一边摇头,回复的倒是极快。
“居然有这么多战马?放着不用的确可惜。”
“草原的马可要比咱们的滇马好上许多啊。”
“那陆将军能有此等功绩,这些战马居功至伟!”
话头一开,原本安静的氛围顿时变得嘈杂,一众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一句一句听着,陈书翰眨动眼睛,心中思绪起来,
很快他在心中便有了权衡利弊,犹豫着开口:
“不知可否向陆将军,不,向曹国公借调一批战马?
刘大人不是说只需要千余匹就够了。”
此话一出,原本喧闹的气氛变得热烈,
在场一众大人似是听到了什么锦囊妙计,纷纷附和起来。
“对对对,陈大人说得对啊。”
“前军斥候部不过五千兵,借调个一千也不是什么难事。”
“是极是极,还是边境的防务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