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黟能平安无事的回来,他们悬着的心才算是彻底落回。大夫给病人看病是职责所在,他们说不得什么。
张铁狗拍拍兄弟的肩膀,问许黟,那个都头没有为难他吧。
为难没有,但临离开时发生了件小插曲。
许黟之前在与陶清皓他们结交时,了解到盐亭县有四大员外,除邢家、鑫家、陶家,还有一个谭家。他跟谭家唯一的交集,就是买宅院时,与对方的谭家管家有一面之缘。
等到离开时,许黟意外见到这位谭家管家,对方也见到他可。这时候许黟才知晓,这位请他来看病的是谭家的二爷。
谭家管家是来给小郎君送养生补品的,他在看到许黟在场时,明显措愣了一下。
问了谭都头,明白许黟是请来给小郎君看病的大夫后,看向许黟的眼神更古怪了。
这自然没法隐瞒住经常抓捕审问犯人的谭都头。
管家眼神闪躲,而后挨不住谭都头的审问,吞吞吐吐的把谭员外想买前县丞的宅子,但被许黟截胡一事说了出来。
许黟看向他:“……”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呀,这么一讲,好像错在他先了。
不过管家忘了一事,许黟陪同李经纪去衙门报案,案子虽然是潘县尉在审,但负责抓拿人的头头正是这位谭都头。
当时的案子来龙去脉他全都知晓,先想买宅院的本就是许黟,不是他家。
谭都头面色发沉的看着当着他的面颠倒黑白的管家,微有些不耐烦的挥手让他退下。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许多了,许黟叮嘱患病的小郎君,要他放宽心胸,要是想好起来,就不能沉浸在郁郁寡欢的情绪里。
小郎君拿着他那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看,按在轮椅上的双手十指攥紧,像是要说什么。
许黟看他如此,心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说起来,小郎君的年纪比现代的他还要小几岁,正是朝气蓬勃,风华正茂的时候。
他忍住伸手拍他肩膀的冲动:“要是五日后,你状况有好转,可吩咐妈妈来找我。”
他报了家里的地址,见小郎君眨了眼睛,满意转身。
……
张铁狗无聊的左摸摸,右看看,让他做苦力活还行,要是让他煮什么药酒,那是万万不行。
许黟问他:“你今儿进城,怎么把刀也带上了?”
张铁狗摸着他腰间的砍刀,认真道:“你不是要让我护着阿旭吗?”
他的拿手武艺是射箭,不适合用在这里,就只有刀了。总要让许黟知晓,他的刀法也是可以的。
“你会刀法?”许黟问道。
张铁狗点头:“自然,当初教我射箭的老兵,他还会兵家拳法,那拳法我自然没法学,就改成练刀。”
虽然不是什么正经武功刀法,但用来对付一些山匪还是没问题的。
张铁狗撸起袖子给许黟看他之前的丰功伟绩,胳膊处都是一道道旧伤疤。
许黟看着这狰狞的刀疤,想也不想的问他:“要不要在我这拿点祛疤膏?”
张铁狗把头摇成了拨浪鼓:“那是小娘子用的东西,我不要。”
几日后,张铁狗再次来到许黟家里,这次他没再带那把砍刀了。
许黟看向他空着的腰侧,毫不留情的嘲笑他几句。
他也不孬,挠了挠扎起来的头发,另一只手在怀里掏着什么,没多久,就掏出一张五两面值的交子。
“你那酒很好,我喝完了。”张铁狗说道,“之前腿这儿受过伤,夜里不痛了。”
药酒能养生,治病,但不能贪多。
他跟许黟打赌输了后,就很听许黟的话,后面几天喝酒,没超过一碗。
即使这样省着喝,还是很快喝完。
张铁狗就想着找许黟再买一些,他不知道这酒的价钱,想着不便宜,就把整张交子都给许黟。
许黟这几日里,新调了药方配比,正缺个尝试的人,他让阿旭把酒瓶拿来,亲自给他斟了一酒盏。
一盏酒,是一碗的四分之一的量。
不多,却足够让人品尝出这酒好不好。
新酿煮出来的药酒,温度还是温温热的,倒出来时,有股苦中带甜的奇异香味。相较之前给张铁狗喝的,这是配比成熟的药酒,失败品跟它一比,就逊色很多。
张铁狗爱喝酒,闻到这香味,不用喝就已知晓这酒不赖。
他喊了声:“好酒。”
喝了半盏,啧了啧舌头,评价道:“这酒好,是佳品!”
喝完,张铁狗就问这药酒是什么价,他要了。
“一角三钱银子。”
许黟一视同仁,跟他买酒的,都是这个价。不过张铁狗如今是阿旭的护卫,可以拿员工价格,有特惠,能打八折。
张铁狗:“……”员工?特惠?他听不懂,但听懂能便宜!
他什么都没多想,听到有便宜,立马就说这交子都买成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