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病怎么往这边带?”阿旭奇怪地皱眉。
民壮就只好将事情经过说给阿旭听。阿旭听了,整个人都有些懵。
这都什么破事啊!
都发生瘟疫了,怎么还有害自家人的。
想着这里面还有那害人的邱氏,阿旭先交代民壮把老杨家都安排到那个小孩子旁边新搭建的安置房里,接着就将这事禀告给了许黟。
义诊处,林秀惠也在。
听闻此事,他冷然一笑:“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等荒唐事。”
“不稀奇?”阿旭愕然。
林秀惠道:“也算稀奇,但人心叵测,我跟随老师救治时,曾遇到一病患得了病,就想拖别人垫背,瞒着众人将污秽物倒入到饮水的井里,以至于他们村好些人都得瘟疫死了。”
“嘶——”
众人猛抽冷气,世上竟有这么恶毒之人。
“那人最后惩罚了没有?”阿旭急迫问道。
林秀惠道:“死了,他最先死了。原本大家都不晓得这事,还是他亲口说的。”
在旁听着的许黟:“……”
他怎么觉得,这林秀惠在故意吓唬他的阿旭呢。
果不其然,在看到阿旭露出别样神色来时,林秀惠满意地笑了笑。
仿佛他的恶趣味得到了满足。
当然了,他也不是只顾着吓唬人,也是在提醒着许黟,小心真的有恶人这么做。
许黟凝思:“你所说别无道理,真怕有狐鼠之徒害人性命。”
俄顷,他就想到了个主意。
看向还心有余悸的阿旭,许黟道:“你将那邱氏押送到贺县令那里,就说这案子由他来定夺。”
林秀惠挑眉看他:“?”
“你就不怕贺县令断不了这糊涂账?”
许黟:“那就要看贺县令如何选择了。”是要清官难断家务事呢,还是瘟疫重要呢?
他没有将话言明,这事既然交给了贺县令,许黟就没再多言插嘴问结果如何。
而是根据林秀惠所说的“故事”,着重派了几个手力,不分昼夜地巡视几个村庄的日常饮用水。
瘟疫之后,许黟曾想过要教这些村民打井,可他一不是工匠,二也不会打井,这事只能暂时搁置。
后来瘟疫逐渐扩散,他忙得脚不沾地,整日待在安置坊里,别说是找工匠打井了,连出去的时间都没有。
而颜曲月为了瘟疫也没歇着,这些日子都在安置坊外,联合着蕲水当地几个大医馆,负责药材一事。
有她协助,令许黟大松口气。
但这样还远远不够。
瘟疫的扩散比许黟想的还快,像是隐藏着的定时炸弹,时间一到,一个个爆发开来。
打得许黟措手不及,甚至于,连时刻关注着瘟疫进展的贺县令也有些不明白,为何在极力的防控之下,还有这么多的漏网之鱼。
“难道,在不知道的地方,有什么祸害?”
贺县令在书房来回走动,看向低眉顺眼的丰师爷,突然对他有些不喜。
这次瘟疫一事,丰师爷表现着实欠佳,令他生出重新换个师爷的想法。不过眼下换师爷不是急要事,等瘟疫结束再说。
“你派几个人去周边村庄查,不要放过任何角落。”贺县令肃冷着眉眼,一丝不苟地下达命令,“特别是水源。务必查出到底哪里出了纰漏。”
丰师爷领命退下后,很快有人来报。
说是安置坊那边有人来了。
贺县令原以为是许黟安排了什么事要跟他说,没有细想就叫下人把人带进来。
结果带进来的是个民壮,以及一个唯唯诺诺的妇人。
那邱氏哪里见过这个仗势,在半道就已经吓得半死,这会儿看到县太爷,直接吓晕过去。
贺县令:“?”
“到底是什么情况?”
民壮行揖回话:“回贺县令,这是许大夫叫我等带来的,这里有许大夫的手书,请贺县令过目。”
贺县令拿过手书一瞥,心中暗骂什么破事!怎么这等事还要推到他这边处理,再看那吓得失禁的妇人,贺县令眼里多出厌恶。
不由地想到什么人,脑海里那道模糊的身影和眼前这妇人逐渐重叠。
他冷言道:“将人拖下去,把她唤醒,其中案子细节都给我盘问清楚。”
至于会有什么下场,以目前情景来看,将人判了流刑不妥。
要是这妇人身上带了瘟疫,传染给了别处,他岂不是害了其他地方百姓。
另外,贺县令稍稍一琢磨,就琢磨出别的意味来。
这许黟好大的胆子,敢在他眼皮底下耍心眼。只不过这样的心眼,在贺县令看来还挺果敢的,放在其他人眼中,哪里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