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几条马路，主路上有黄包车队罢工游行，到处都是警卫车夫乱得很，念姝没办法就只能弯来弯去地走些巷弄小道，等套了几圈路回到七宝街的时候接近傍晚，魏若来最近在忙钨砂生意的事情都回来的晚，念姝也没等他，和周姨一起吃了大灶饭后上了楼。

念姝点上煤油灯后，她照例写了份家书，让远在千里之外的爹放心他们在上海一切都好，大哥出事的事情他们还一直没跟爹讲，想着等有空了回去当面讲比较好，但现在江西打仗激烈，也不是好回去的时候。

她吹了吹墨迹新鲜的纸，拆开信封，把信折好了放了进去，等明儿一早魏若来出门的时候再去寄信。

晚上大家吃完饭都睡得早，安安静静的，一点儿响动就特别明显。酒醉的魏若来是被沈图南背上楼的，他把魏若来卸在床上，累得直喘气，也没拒绝念姝递过来的水杯。

沈图南喘匀了气问身边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女孩子：“你们两人一个月挣的钱够租一个不错的小公寓了，怎么还住在这里？”

念姝本想关门，被沈图南拦下，门便虚拢了些，还开着一道明显的缝隙。

“赚钱不容易，就想着再攒攒。”她眼睛乌亮，穿着对襟上衣，打褶长裙，花边短袜，踩着双圆头的小皮鞋，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跟魏若来一样，也是实诚得不行。

沈图南语气变得更加缓和：“钱赚了就是要花的，还有你哥喝多了还在念着你一个人在家不安全……这样吧，我叫人给你们找找合适的公寓，你们再商量商量要不要搬。”

念姝没有拒绝沈图南的好意：“谢谢沈先生。”

沈图南抬掌止住她的话：“要是真的说起谢来，我也要谢谢你，把小鱼儿照顾得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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