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照……照着镜子梳。”她用柔软且有些结结巴巴的声音要求着，在他手下的脑袋也不安分地晃动起来。

相柳的耐心可算不上好，但对她是例外。他松开了拢在掌心里的黑发，抱起她，将她放在了小桌前的矮椅上，接着蹲在她的身后，重新捞起那泼墨一般黑发。

念姝紧紧盯着镜子，生怕相柳手下没个分寸揪断了她的头发，或是一用力快狠准地拔掉她的脑袋。她不质疑相柳对她的感情，但也相信意外的存在。

万一呢，万一就是不小心，念姝隐约看到相柳挽起她的头发，一口气也跟着吊了起来。令她意外又茫然的是相柳虽然动作生疏，但手指灵活，很快就梳好了发髻插上了发簪。

“你是防风邶时的黑头发是……”

相柳明白她想问什么：“不是用灵力幻化的，是我用草汁染的。”

念姝呆愣住了，脑海中浮现出相柳冷着脸，用草汁一点点笨拙染发的模样不由得弯了眼睛，细细碎碎地笑了起来。

相柳看过镜中笑得脸色都更红润几分的她，垂着眼，目光又落到了她梳起头发后，露出的纤细修长的脖颈上。她皮肤白而薄，上面还垂着些许细软的碎发。

“你是怎么染的……”念姝勾着脸侧的碎发，毫无防备地笑着，“下次染的时候能让我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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