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离彭新洲一人位的距离坐下,安静地待着,等彭新洲忙完。
车子重新启动,不知道开往何处。
彭新洲很认真,长发垂在耳侧,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处理完一份文件后又打开了另一份。
虞理见她一时半会结束不了,便干脆掏出了手机,开始看书。
车里很安静,温度适宜空气清新,彭新洲一动,还会有丝丝缕缕的暗香飘过来,让人忍不住想深吸一口气。
彭新洲终于忙完了手上的活,她放下平板,往后仰了仰身子:让你进来就进来,不怕我把你拐卖了?
虞理赶紧收了手机,抬头笑着道:怎么会,和姐姐之间,这点基础信任还是有的。
意思高阶一点的就没有咯?
那要看具体什么事情。
都能拿我的名义去威胁人家小姑娘了,彭新洲勾了勾嘴角,这个够具体吗?
嗯虞理顿了顿,姐姐你听到了啊?
我刚走还在楼梯上,你应该算得清楚这个时间差。
我没有太在意您听不听得到。虞理坐直了身子看着她,偷拍你是她的不对,所以我去阻止了。
彭新洲:未经允许的肖像商用了才侵权。
我们都不知道她未来会不会商用。虞理道,违法的事情让它停止在开始前当然更好。
其他人偷拍我你都要阻止吗?
虞理:我看得见的话。
其他人对任何人进行偷拍你看得见的时候都要阻止吗?
虞理:不,我分人。
彭新洲偏了偏脑袋:认识的人?
虞理皱了皱眉。
彭新洲:不乐意说了?
虞理:姐姐你要听我说实话吗?
彭新洲:不要,你继续编,正义小卫士。
虞理呼出口气,这会才明显得感觉到自己心里不舒服。
从彭新洲要走的那一瞬开始,就不舒服了。
哪怕理智给她找好了顺遂的逻辑,没有给她一点儿该生气的理由,她还是不舒服了。
她其实有些不明白,自己这么努力,这么殷切,彭新洲怎么就一言不合转头就走。
今天她一分钟要赚百万,那天她俩去酒店,她就不赚这个钱了吗?
既然愿意停下车来她楼下见她,甚至维护她,替她报仇,怎么就不能跟她多说一会儿话呢?
当然,虞理不会把这些问题问出来。
这属于任性范围的问题,不适合于她和彭新洲刚认识,还没什么交集的现状。
所以她的理智把这些情绪都压了,也就只能抓个刚好偷拍彭新洲的小女生撒个气。
再说了,她这么认真!这么努力!她连一张彭新洲的照片都没有!路人凭什么有!
更气人的是,她的情绪好不容易冲上来,话赶话地都到嘴边了,彭新洲居然就这么把她给堵回去了。
堵回去了回去了去了
虞理不说话了,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彭新洲活动了下脖子,这会倒像是挺开心的。
虞理在她手往脖子上摸的时候找到了话题:颈椎难受吗?
彭新洲哼了声:嗯。
虞理往她跟前凑了凑:我帮你按一下。
你成吗?彭新洲斜着眼睛问她。
试试不就知道了。虞理直接上了手。
彭新洲并没有不乐意,她甚至主动侧了身子,将自己的后颈交给虞理。
虞理将她那泛着淡金色柔软光泽的长发拨到一边,捏住了肩颈的筋脉,一点点地认真推进。
她有学一点推拿的手法,基本都是回家以后给妈妈按,平日里能用上的时候不多。
彭新洲的皮肤细嫩,她手上的劲不小,两下下去,便泛了红。
像白雪里泅开了的红色墨水,一片片,晕染开来。
虞理抬眼,问她:疼吗?
彭新洲往后靠了靠,反倒把自己的身体往虞理的掌心送去:舒服。
虞理笑起来。
和彭新洲认识以来,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夸她。
虽然和学习的科目毫无关系,但好歹最终能给彭新洲留一个这人也不是什么都不行的印象,也算有始有终了。
有了这个想法,虞理越发揉得卖力了,从脖子到肩,走过一遍,又回来一遍。
有好几次她的指尖在彭新洲后领的衣服边缘徘徊,想往进一点,又紧守着礼数游荡回来。
红晕蔓延,爬上了彭新洲的耳朵。
虞理这才发现她的耳垂很薄,红起来以后像被夕阳透了光,小小嫩嫩一坨,总是能吸引走她的视线。
在她再一次望着耳垂出神时,彭新洲拧了拧肩,道:可以了。
虞理松了手,莫名有些心虚。
彭新洲转过身子,把头发拨好,遮住了脖颈,也遮住了耳朵。
她问虞理:你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虞理道:没有。
彭新洲把平板打开,滑动了两下:英文不错,能翻译个文件吗?
可以。虞理一点儿都没谦虚。
英语这种基础学科在她的世界里基本处于不用学习自己就会了的分类。
从小到大光是英语课上的耳濡目染,就足以让她掌握这门学科,更何况去了实验室之后,她天天都在和师哥师姐们外文文献。
如果是十分专业的名词,查一下也就可以了。
虞理接过平板,扫了眼标题和页数:不长,半个小时。
彭新洲帮她分好屏,把笔递给她:那就做。
嗯。虞理窝进座椅里,开始工作。
车子进行得很平稳,哪怕外面这会不断堵车,司机也可以精准地掌握住速度,让车内的人可以安心工作。
彭新洲调整了下座椅,躺下去,闭目养神。
二十多分钟后,虞理轻飘飘的声音传进她耳朵里:姐姐,做好了。
彭新洲睁开眼,抓过平板扫了眼,便放到了一边:好,谢谢。
不用谢。虞理依然小小声道。
车内又陷入了静默,不多久,车子停了下来。
虞理早就看出了这是往机场的路,所以不等司机开口,她便戳了戳彭新洲的胳膊,轻轻道:姐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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