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理:那姐姐说。
彭新洲:你为什么找唐星?
虞理:我想看看喜欢姐姐的人是什么样子。
彭新洲也皱起了眉头:你们以前不是见过吗?
虞理:那个时候我还什么都不知道。
唐星突然笑起来,她笑出了声:你是想看看我什么样子吗?你是想看看我什么后果?
她看着彭新洲:你就是这么谈恋爱的吗?你俩之间到底是压根就不信任对方,还是压根就不喜欢对方?你俩在干什么呢?玩什么都不要把我带进来好不好?要非带着我玩也行,彭新洲你今晚跟我睡,我可以跟这种人一起分享你。
彭新洲道:你冷静一点。
我不冷静吗?我还不够冷静吗?唐星站起了身,你不是问我用什么泼的吗?我再泼一次给你看好不好?
彭新洲猛然起身挡在了虞理面前。
唐星:
虞理:
彭新洲:泼我。
唐星:
虞理:姐姐我
彭新洲:你不要说话,没管好你是我的责任。
虞理:这跟你没关系!
彭新洲:闭嘴。
虞理:我
彭新洲:我的话都不听了吗?不听的话你就给我滚出去。
唐星笑出了声,笑了好一会儿。
她低头摆了摆手:你俩别在我面前装了,够了够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她拿了包往外走,两步之后又回了头,看着彭新洲,恶狠狠的:以后不管是你的人,还是你的狗,都离我远一点,不然下次我泼硫酸。
唐星走了之后,彭新洲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冲对面抬了抬下巴。
虞理自己坐了过去,彭新洲喝了口饮料,语气没有刚才那么的鲜明有情绪了。
你在干什么?她问。
虞理看着彭新洲,尽管彭新洲现在的表情称得上冷漠,但她心里却雀跃着,像蓄了满池的水终于找到了出口。
她等了这么多天,她做了这么多事情,她有许多许多的想法,只有同彭新洲能说,也只有彭新洲可以理解。
我在观察。虞理道,我以前的观察样本只有姐姐一个人,姐姐太高,所以得出来的结论并不适用于每一个人。
后来,我也观察过一些其他人的的恋情,影视作品中,文学作品中,和同学的朋友的。但旁观者永远清醒,我没法体悟到切身的感觉,所以在很多时候判断也是不准确的。
所以我补充了对自己的观察。虞理的眼睛闪闪发亮,恰好这个时候出现了张曦忱和何静姝,张曦忱因为一些相关利益接近我,想要掌控我,何静姝因为一些自己的错误情绪觉得自己喜欢我。
这是我的追求者,我站在一个丝毫没有动心的被追求者的位置上,做了一些过分的、残忍的、会伤害她们感情的事情。虞理诚实地道,虽然我该受到良心的谴责,但实际上,我没有。
我甚至有凌驾在他人之上的快感。
再后来,就到了唐星。虞理继续道,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所以一定不能只感受单方面的立场。我需要站在追求者的位置上,将这样的事件再感受一次。
但我目前还没有全力追求的人。虞理顿了顿,看着彭新洲,我对姐姐有好感,我喜欢姐姐,所以我想,或许找到一个同样喜欢姐姐,但已经到了对姐姐非要不可,为姐姐肝肠寸断的人,可以替代性地让我达成自己的目标。
唐星说的没有错,我在看喜欢姐姐的后果。我感受到了她的愤怒、嫉妒和痛苦,这些过分的情绪将她整个人都变得扭曲了,她原本不是会去伤害别人的人。
爱真的是很复杂的事情,不同的环境,不同的过往,不同的人。虞理笑了笑,但爱一定有相同的感受,固定的规律,我在寻求这个规律。
现在还有一种情况,是我没有体验过的。那就是相互的喜欢。
相互的喜欢会产生什么样的生理反应,经历什么样的过程,达到什么样的结果,我还完全不知道。
姐姐,虞理伸出手,掌心覆盖在她的手背上,你想教会我这件事情,同我一起寻找这个规律吗?
她终于说完了。
彭新洲沉默了很久。
从与虞理重逢的那一刻起,她从来没有猜中过一次往后的进程。
在虞理每一次让她感觉到震惊的时候,她都会想起和虞理曾经见过的那一面。
现在,虞理的掌心贴着她的手背,温暖,柔软,她并不厌恶。
但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现了偏差,曾经的那个人,和现在的这个人,真的是一个人吗?
为什么陌生的像一个全新的壳子,包裹严实,但凡凿出一个缝看到白嫩的内核,下一秒她便会又变了。
变成一个全新的壳子。
虞理和她认识的所有人都不一样,所有人都不曾像虞理这样,带给她这样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接下叫人恋爱的劳什子活,就是一个冲动的、幼稚的笑话。
但她却常常沉溺于这个笑话中,为她笑,为她恼。
彭新洲讨厌这样的自己,于是彭新洲跑出去了就没想着短期内回来。
她可以顺便将所有国外的业务实地考察一遍,不会耽搁工作,并且让时间和空间,冲淡一切,或者说,冲回正轨。
可是她没能逃得掉。
视频里虞理被泼,每一帧画面都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神经,所以她现在坐在了这里。
面对着一个新的壳。
你到底会开出什么样的种子?彭新洲喃喃问。
嗯?虞理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往她跟前凑了凑,姐姐,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直说,接受或者拒绝,你只需要遵从自己内心的感受,不要有其他方面的负担,我可能会失落,会难过,会伤心,但我绝不会纠缠你。
彭新洲笑了笑:绝不会纠缠我吗?
她笑得温柔,虞理的头也点得利索:绝不会。
如果你现在就这么肯定,彭新洲垂眸看着那细嫩白净的手背,你要怎么去感受相互的喜欢呢?
真喜欢一个人,可能是何静姝那样,可能是唐星那样,甚至都有可能是张曦忱那样,但绝对不可能是你这样。
彭新洲掌心翻起,握住了虞理的手,大拇指轻轻摩挲:姐姐教你最后一个道理,把人当实验材料,是不配感受爱的。
虞理愣住,彭新洲松开了她的手,站起身:从今天开始,我不是你的老师了,请记住你的承诺,不要纠缠我。
第34章
这一晚没有人送虞理回学校,也没有人邀请她去家里。
虞理从咖啡店出来的时候,学校已经到了熄灯时间。今天发生了挺多事,她有些累,不想再折腾,于是就近找了家酒店,住了下来。
起初一切都顺利,进了酒店房间她照样用手机进行了安全探测,然后去洗漱。
但当她躺到床上的时候,浓浓的失落感便席卷了上来,将她的大脑搜刮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