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才能让事情不差一分一毫地朝自己预期的方向进展,她感觉到迷茫、无措,甚至害怕。
害怕甚至都不需要详细具体的事件,没有实感的恐惧,最是让人手心发汗,脊背发寒。
会让人突然觉得,不管多少年过去,要改变的东西还是没变。
绿灯亮了,虞理站在路边还是没走,等有人撞了撞她的肩膀,虞理才反应了上来,赶紧大跨步地朝前走去。
刚过了斑马线,便有车鸣声在她身边响起。
虞理愣了愣,转头看见辆红色的跑车,车窗降下,露出彭新洲的脸。
彭新洲还没来得及朝她招手,虞理便奔了过去。
她拉开车门上副驾驶,关门,系安全带,动作一气呵成,极其迅速。
彭新洲:你在干嘛呢?这么迫不及待。
姐姐,开。虞理抬手指指正前方,快开。
成。彭新洲发动了车子,唰地一下,便蹿了出去。
车子起步快,但可惜跑不快。
城市中心早高峰的路段,什么车都得憋屈地堵在路上。
堵死的时候,彭新洲取下了墨镜:开不动了,现在说谁在追你,还来得及求我救命。
那姐姐拐个弯靠边停。虞理道。
怎么又要停了?彭新洲有些懵。
虞理:停了稳妥点。
因为好奇,彭新洲这会儿有求必应:成。
于是车子又磨磨唧唧,拐过弯,停了下来。
这是条小路,旁边是个大公园,路上车不多,都是些晨练的老头老太太。
彭新洲一只手离开方向盘,侧身转过来:好了。
虞理突然扑了过来。
是真的扑,速度之快,角度之精准,让人怀疑她精心策划,预谋已久。
但人砸进怀里的时候,力度的汹涌,吻住彭新洲唇的时候,感情的澎湃,却只能靠临时的激情来解释。
彭新洲被突如其来的亲密袭击得七零八落,毫无反手之力。
比起享受这个亲吻,她更想知道问题的答案,不然吻都吻得不踏实。
虞理却没打算很快放过她,把人压倒在座椅上,用一个自己并不会舒服的姿势。
彭新洲脑袋里都是问号,持续到胳膊都快被她压麻了,终于把人推开了。
发疯还是发/情了?彭新洲喘了口气,直起了身子。
都有。虞理直言不讳地回答她,两人刚分开两秒钟,她便又把自己塞进了彭新洲的怀里。
彭新洲:
但好在这次,没有乱七八糟的攻势。
虞理双手环着她的腰,脑袋枕在她肩窝处,说话声音弱叽叽的,跟个委委屈屈的小鸡仔一样。
但主要是想你了。虞理道,姐姐给我抱会儿么。
第60章
彭新洲抱了虞理好一会儿。
炎热的夏天,清晨的阳光洒在车窗玻璃上,十分耀眼的一片。
虽然车里开着空调,但两人抱得太紧,还是捂得身子都热起来。
路过的大爷大妈,时不时往车里瞄一眼。彭新洲估摸着差不多了,推了推怀里人的肩膀:起开了。
虞理顺从地拉开一点距离,但双手还都握在彭新洲的胳膊上:姐姐,你今天为什么会在这里呀?
彭新洲:看风景。
虞理笑起来:是迫不及待想带我玩刺激的事情吗?
彭新洲:你倒是敢提,我现在连你都叫不出来了。
叫得出来。虞理低头盯着彭新洲那截细白的胳膊,我妈妈来了,所以昨天晚上我在陪她。
彭新洲没什么表情地应了一声:嗯。
虞理抬头看她:姐姐是知道了吗?
彭新洲:
虞理:昨晚有问陆淼?
彭新洲:妈妈来看你多好的事,你刚才那个样子,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虞理放开了她胳膊,回归自己的座位:没什么委屈的。
彭新洲:啧。
虞理:姐姐要送我上班吗?
彭新洲启动了车子,方向盘一打:我今天不想上班。
虞理:那姐姐想干什么?
彭新洲:那都跟你没关系,待会儿路过地铁口,你就下车去。
虞理抿了抿唇,没说话。
车子开出了小路,重新汇入早高峰的车流中,磨磨蹭蹭地往前开。
虞理掏出手机,在上面快速地按着,等放下手机的时候,对彭新洲道:姐姐我请假了,你不要扔下我,你干什么我都可以跟着你。
彭新洲有些震惊地看向她:你!请假了?!!!
虞理点点头。
彭新洲:你怎么会请假呢!你怎么可能请假呢!
虞理:我们可以调休,上周我有给一个同事替班,所以请假很好请,都不扣工资的。
彭新洲:
彭新洲:重点是这个吗?
虞理赶紧伸过去一只手,在彭新洲手腕上捏了一把:重点是看到姐姐以后,就只想和姐姐待在一块,没有什么上班的心情了。
彭新洲抬了抬手腕,把虞理的手掌顶了下去。
不得了了,你现在。谎话信口拈来。彭新洲突然笑了笑,不过我就喜欢这种假话,听着心里舒坦。
虞理:那我以后多翘班陪姐姐。
彭新洲抬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谭教授要杀我家里去了。
虞理笑起来。
两人之间的氛围恢复到了平常状态,说点工作上的事情,说点八卦,或者简单地讨论一下今天的天气、对方的打扮。
车子开了好一会儿,虞理看了眼两边的街景,愣了愣,道:姐姐,这还是去我公司的路呀。
彭新洲轻松敲打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有一瞬间的停顿:你公司买了这条路?
虞理乐呵呵地笑:姐姐今天想去哪里玩呀?
彭新洲没说话,这个普通的问题还真的挺难回答。
因为她压根就没想着玩,昨晚倒是想玩来着,被人拒绝了。
后来她联系了陆淼,才知道虞理家长过来了,而且情形好像不太妙。
彭新洲忍了一晚上没有打电话给虞理,今天醒的特别早,干脆便开车过来,看看人怎么样。
其实虞理在路对面的时候,她便看见她了,虞理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除了等红灯的时候停顿了一小会。
当时彭新洲觉得自己太敏感,后来虞理上车后,奇怪的举动证实了她并没有多想。
彭新洲想问问虞理发生了什么,问问她心里怎么想的,却总是开不了这个口。
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是对虞理来说最有效的安慰。
彭新洲以前不是个嘴笨的人,但最近这种状况有点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