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带来京城前,可是要去省城赶考的啊,如今什么都干了,连摄政王也干过一个,就是没干正经事,幸好他及时醒悟了,便打算赶回去参加秋闱。然而他合情合理的要求遭到了某个人霸道的否决。
季默也很不高兴,深觉自己的人身受到了禁锢,身边二十四小时杵着一个小全子,名为伺候,实为监视,偌大一个皇宫跟一个华丽的笼子没什么区别。他对夏允鸿自然摆不出特别好的脸色,同他说话时也是不咸不淡。
可是夏允鸿自带深厚滤镜,丝毫没觉得季默对他态度哪差了,暗暗数着日子过,终于等到七日封印解除,放开了想大干一场,方才发现另一方极其不配合。
你振作一点。夏允鸿皱眉,他努力了半天,季默那儿还是半软不硬。
振作不了,萎了。季默懒洋洋趴着说。
夏允鸿肃容道:要是我们不维持一定的频率,你体内的雄虫很快会再次发作。
季默背对他,不吭声。
和本王做就这么让你不乐意?夏允鸿不快地掰过他的肩膀。
季默叹口气:王爷,你有没有听过一首诗?一位姓裴的诗人写的。他用半死不活的语调念了一遍,听见没,自由才是最高境界,没了自由,活着也没趣味了。
夏允鸿嗤笑:能写出这种打油诗的人肯定学问不深,且所说也甚是可笑,情爱哪有性命重要?平常百姓很多连活着都艰难,哪有闲工夫谈情说爱。他又往季默身上挨挨蹭蹭,道,再者这跟我们行房事有何关系,你别转移话题。
季默不耐地推挤他:不做,有本事你奸尸。心里暗自叹气,什么时候这人能对他彻底失去兴趣,放他一条生路,他就满足了。
堂堂摄政王有摄政王的尊严,季默表现的那么不情愿,只有他自己饥饿难耐,夏允鸿感到自尊受到了损害,不禁咬牙切齿,赌气想道:你还道本王非你不可不成?你怕是不知,本王后宫美人如云,每天都盼着本王临幸她们,本王这就翻牌子去!
他气呼呼地拂袖而去,果真翻了牌子,一名女子包裹像个粽子被送到了偏殿。他瞧了眼,只觉略有眼熟,大约以前也是临幸过的,但实想不起了。
女子全身上下用红色被单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白皙细腻的脖颈和艳如桃李的容颜,见夏允鸿盯着她看,含羞娇唤了声王爷。
夏允鸿解了她的被单,白花花的娇嫩身躯映入眼帘,同时有一股脂粉味冲入鼻腔。他微微蹙起眉。
从这名女子脸上可以看出涂脂抹粉的痕迹,她的面容和脖子明显存在色差,两颊漂浮着两抹不自然的绯红,眉毛用炭笔描成了奇怪的弧度。他以前从没有认真打量过她们,如今一细看只觉得庸脂俗粉。
王爷好久没宠爱玉奴了,玉奴对王爷日思夜想女子娇娇柔柔地将一双手臂朝夏允鸿的脖颈揽过来。
夏允鸿仿佛见到了洪水猛兽似的赶紧往后闪避。
女子扑了个空,一双明眸登时溢满委屈,浮起了淡淡的泪光。夏允鸿却感到无趣之极,挥手让人将她抬走。自个在房里踱着步,来回绕了几圈,自个都觉得没劲,几次想要回去,又觉得没脸,少不了要被那人嘲笑的。只能在脑中模拟了场景,打了好几遍腹稿,自问无论如何都可以应对了,这才满怀信心地去了。
季默了无睡意,只是闭眼假寐,感到身边床位的震动,他连眼睛没都睁:怎么又回来了?
这是本王的寝殿,本王爱何时回就何时回。
就算你回来,我也不想做。
本王素有体恤之心,见你气虚体弱,今夜放你一马。不过夏允鸿立刻接上但书,明日必须补上。
季默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过了会侧个身,视线凝聚在夏允鸿脸上。
夏允鸿心里不期然闪过一丝不自在,干巴巴道:你看我作甚?
王爷的状态令我有些担忧。
夏允鸿的脑内场景里季默没说过这句话,他卡了下壳,才道:何意?
王爷现在这副样子会叫我以为你离不了我,若我死的比你早,你岂不是会伤心欲绝?
这句话仍然超纲了,夏允鸿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是正确答案,他内心某个角落拒绝这样的假设,你替本王多虑了,本王不会才不会如此,顶多稍难过片刻罢了。
这样最好,我不想欠任何情债啊。
季默低低叹气。上辈子他死了之后,闫厉怎么样了?希望也只是稍难过片刻就好了。
翌日清晨,夏允鸿去书房听大臣们给他汇报工作,季默由小全子跟着随意在花园里闲逛,在他与一株看着就像名品的重瓣牡丹两两相望互诉衷情的时候,花丛对面显现出白色的僧袍一角。
无尘大师,这么巧?季默有几分惊喜。
无尘的面容沐浴着轻薄的阳光,僧袍随风摆动,手上握着一串黑檀木念珠,衬得他的手指特别白净。季默看了两眼,感慨真正的美人就是连光头都能ho住,完全无损于美貌的本身。
与季默的欣赏之情相反,身旁的小全子则是瞬间进入戒备状态,全身毛孔因为害怕而张开,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这时无尘微微瞧了他一眼,他登时脑子一懵,一切都感知不到了。
因小全子忽然僵直的一动不动,季默察觉到他的异常,仔细观察,发现他就连眼珠子都没在转动了。
这该不会是死了吧?
无尘大师,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
一点小手段,小僧离去前当会为他解除。无尘不慌不忙道,小僧实则是专为黎施主而来。
为我?
正是,小僧马上要外出办一桩要事,特来询问黎施主是否要一道走?
季默呆了呆:大师的意思是?
黎施主整日里百无聊赖、心情郁郁,小僧与黎施主相识一场,见了也甚感同情。另外,若没有记错,秋闱便在这几日,施主也应该尽快赶去,免得误了考期。
确实如大师所言,只不过季默有点心动,迟疑道,大师这样做,必然会惹怒他。
无妨。于理,小僧毕竟乃大梁国师,摄政王断不敢大张旗鼓地降罪于小僧。无尘稍停顿了下,续道,于情,小僧曾救过摄政王一回,摄政王恩怨分明,万万不会恩将仇报的。
当真?发生了何事?这话勾起了季默的好奇。
说来话长,让小僧在路上与黎施主慢慢道来吧。
那就劳烦大师多带我一个累赘了。季默考虑了没两秒钟就下了决心,有种即将离家出走的刺激感。
二
那么为方便行事,就请黎施主换上僧袍,扮作小沙弥。无尘道。
季默接过他凭空变出来的一套衣物,看了下僧袍僧鞋僧帽一应俱全。他暗暗点头:有道理,出逃怎么能少的了乔装改扮这个经典环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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