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特意来找人。司南眨眨眼。
找谁?
我男朋友啊!
唐玄一怔,不由笑了。
司南骄傲地诉说着自己的缜密逻辑:我想找你,却不知道去哪儿找,冷不丁一想,你不是在皇城司当差嘛,皇城司离东华门最近,亲从官、亲事官们八成从这里进出。我来这儿守着,想着碰到一个穿劲装皂靴的,就能请他们给你捎个信。
司南笑嘻嘻地撞了撞唐玄的肩,那什么,你人缘没有太差吧?不会没人愿意给你传话吧?
不会。唐玄笃定道。
他们不敢。
顿了下,从怀里掏出一个椭圆形的青铜牌,长三寸、宽两寸,边上镌着一圈古朴的缠枝莲,中间一个燕字。
拿着这个,可以随时去郡王府找我。唐玄很自然地递到司南面前。
倘若木清在这里,八成会翻着白眼吐槽:郡王府青铜令,可不止是随意出入王府那么简单,还能去燕郡王名下的任何一处铺面吃吃喝喝、随便取钱。
别人家这令牌都是交给王妃的!
换成唐玄和司南,一个敢给,一个敢收。收完还要甜甜一笑,我也有东西给你。
说着,就跑到三轮车那边,左刨刨右刨刨,终于从装菜的篮子里刨出一张帖子。
和给虞美人的相比,这张帖子就简朴多了,没用粉嘟嘟的彩纸,没用带着香味的墨汁书写,更没撒桃花瓣菊花瓣,就是一张普通信纸折了三下,用火漆盖了个戳。
唐玄匀着力气,小心打开,意外地发现,是一张请帖。
二郎要转学了,明天想在家里摆两桌席面,请请他学塾的先生和小伙伴,我这边也要叫几个朋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你是我来病好之后的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朋友应该有时间吧?
有。听到最重要三个字的时候,唐玄就果断地决定推掉明天三王爷家的喜宴了。
够意思!司南抬手想要圈住他脖子,然而身高差距有点大,这个动作有点困难。
司南拍拍他,低点儿。
唐玄稍稍矮下身,不明所以。
司南大大咧咧地圈上去。
唐玄一僵。
小郎君身上满是火锅味,即便带着一万层滤镜也不能说好闻。只是,那张凑得极近的脸又那般精致,黑亮的眼睛满是灵气,这么近看过去,瞳仁中映着小小的他。
只有他。
唐玄不由放松下来,破天荒地没把他一脚踹飞。
就这样,司南还不满意呢!
没事长这么高干嘛?搂起来都费劲!
等着,回头就买只羊。
喝羊奶,长个儿!
帖子送到了,司南要走了。
唐玄要送他,被司南无情地拒绝了:又不是小娘子,用不着送。哥骑上心爱的小三轮,嗖的一下就到家了。
唐玄勾唇,当心些。
嗯嗯,放心吧,如果有人半路劫财劫色,我就用威武的外表,吓退他!
唐玄:
感觉还是要送一下。
司南摆摆手,走了啊,回家做饭去,家里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弟弟。
唐玄点点头,看着他坐到三轮上,开口道:令弟要去哪家书院?
若水书院,徐大儒开的。司南正要走呢,又忍不住停下来,跟他讲,二郎一直想学武,我爹一直不同意,现在轮到我做主,当然要满足他。小孩子嘛,学学武挺好的。
唐玄点头,理应如此。
司南看了眼天色,不行,我真得走了,二郎该饿了。
骑慢些。唐玄道。
嗯嗯,走啦!司南摆摆手,往前骑。
说起来,若水书院可还好?需要再看看别家吗?唐玄状似无意地说。
司南再次停下来,兴冲冲道:我去看了,可好了!旁边就是宜春苑,还有好大一个演武场。上午学经义,下午练骑射,听说教头是从禁军里请的,可厉害。书院里还有温顺的小母马给孩子们骑,不用自家带,能省一大笔钱
唐玄满意地勾了勾唇,何时入学?
四月十一吧,初九、初十旬休,十一过去正合适。
好。
就这样,司南几次要走,几次被唐玄不着痕迹地拦下,两个人就在东华门前,一直说啊说。
直到天黑透了,东华门落了钥,来来往往的亲从官诧异地看着自家老大,和一个活蹦乱跳的少年站在一起,画面有点诡异,却又有点好看。
最后,唐玄还是把司南送回去了。因为还有许多话,只能边走边说。
茶汤巷口。
二郎抱着扁扁的小肚皮,望眼欲穿。
臭兄长不是说今天会早些回来,做吊炉火烧夹烤肠吗?
这大黑天的,该不会被哪个小妖精勾了魂吧?
第21章一对
司南选择在家置席面,是存了小心机的。
大酒楼没钱去,又想让客人们吃得好一些,于是买了许多好肉好菜,自己在家置办。
他还效仿官宦人家写了帖子,送去的时候显着郑重,接帖的也觉得体面。
邻居们听说司家办席面,早早地过来帮忙。
小娘子们凑到一堆择菜洗菜,婶子嫂嫂们则剁肉、和面,大伙一边干活一边嘻嘻哈哈地聊着天,过节似的。
于二娘和于三娘也来了。两个小娘子难免尴尬,缩手缩脚的不知道做什么。
司南瞧出来了,熟稔道:三娘,你识字,刚好拿着这个单子,去李掌柜家称些熟食。
于三娘脆生生应下,成,我这就去。
不急,先坐会儿,喝口水。
不用,在家里坐半晌了。
司南笑笑,我跟李掌柜说好了,你们只管拿东西,明日我再去付钱。
三娘点点头,我瞧着东西不少,让二姐姐跟我一道去吧!
成,你来安排。
三言两语就化解了最初的尴尬,二娘、三娘不由露出笑模样。
左邻右舍拿眼瞅着,暗自点头。
我也去!我和二郎都去!于七宝提着嗓门嚷嚷。
二郎一点面子都不给,要去你去,我不去。他还要留在家里迎客呢!
于七宝好脾气地笑笑,那我也不去了。
于三娘白了他一眼,个窝里横的东西!
姐妹两个前脚出门,于大娘后脚就来了。她秋天成亲,按习俗这几个月不方便串门走亲,所以没和二娘、三娘一道过来。
如今到了门前也没进,只让七宝把司南叫出去,递给他一个花布包。靓青色的细麻布,边角处绣着一丛翠竹,还有二郎的名字。
裁得大了些,可以擦手擦脸,也能当包袱使。做得急,不甚精细,让二郎瞎用罢。大娘不好意思地笑笑。
司南暗叹,这么好的布料,还染着色,定然是瞒着胡氏熬夜做的。
他由衷地说:大姐儿做得真好,你怎么知道我没准备?
大娘见他喜欢,这才松了口气,我想着你忙,或许想不到这些。
说着,又从篮子里拿出两双鞋,听说二郎去了新学堂要每日练骑射,这底子厚,兴许穿着舒适些。
千层底,青布帮,一针一线纳出来的,拿手一比,刚好是二郎的大小,于七宝和于三儿都不能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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