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熙到将军府的时候,贾瑚在家沐休,听闻他来了,忙亲自来请他进书房一叙。
徒熙无可无不可,正好想和贾瑚说说近日礼部的事情,谁想一到书房,就见贾瑚脸色苍白,眉宇间深深的褶皱成了一个“川”字。徒熙不由得有些纳罕,“你怎么了?”鲜少有事情能让眼前这位沉稳的青年露出这样的神色,徒熙正了正脸色。
“小七病了。”
“怎么回事?!”
徒熙忽的起身,连身后的椅子也被带倒了。可他此时已经没有心思去管这些,双手撑在书案上,目光灼灼地逼视着贾瑚。
贾瑚按揉着自己的鼻梁,神色疲惫。“一早起床时,脸上就起了红疹。只以为是吃了相克的食物,引发了湿疹。谁想——”
“请了太医来瞧,说是天花。”
徒熙呼吸微滞,急促地喘息了两声,才冷冷地说:“什么太医?拿我的帖子,去请太医院的院正过来——!”说到最后,已近乎是吼出声来了。
跟在徒熙身边的长随不敢耽搁,连忙取了徒熙的名帖入宫去请太医院的院正。
因念春病了,陈静芙和张氏都陪在内室,作为男子,徒熙不好进去,只能耐着性子站在门口等。见王院正来了,徒熙连忙上前拉过他的胳膊,压低声音说:“仔细看诊!”
王院正连连应是。脚下一刻不停的进了内室,见室内已有屏风遮挡,床上的小姑娘一张小脸满是潮红,汗水密布在额头,细嫩的脸颊上已经冒出了点点水痘。
王院正细细地搭脉诊治了,过了半晌才抚须道:“不碍的,并非天花,是痘疹。”
痘疹和天花不同,即使得了痘,大多也是养上月余就都好了。天花来势汹汹,又极易传染,一个弄不好,只怕还有性命之忧。之前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太医诊的脉,说是天花,吓得他背后都汗湿了。瞧着太子殿下黑如锅底的脸色,差点给跪下。
这会儿子亲自看过,发现是痘疹,王院正放下心来。收拾好器具出门,见徒熙目光犹如实质,恨不能穿门而过的样子,不由得摇头失笑。
“太子殿下,贾七姑娘并非患了天花,乃是痘疹。精心照看,与人隔开,想来月余定能痊愈了。”王院正恭恭敬敬地禀明情况,想起这府上似乎还有年纪小的孩子,连忙向站在贾瑚和贾琏身侧的贾琮道,“小公子不可太过亲近姑娘,痘疹初发,是会过人的。”
正说着,屋内忽地传来一声惊呼。贾瑚等人连忙举目看去,只见浸酒开了门向王院正行了行礼,“请王院正替我们大奶奶请一请脉息。”方才陈静芙脚下一软,险些一头栽倒。张氏见她面色苍白如纸,心里不安,连忙让浸酒去请王院正诊脉。
王院正复又诊了脉,抚须笑道:“恭喜夫人,喜添麟儿。夫人大喜,府上大喜啊。”
喜得张氏连连道谢,陈静芙苍白的脸上也浮现一抹羞涩的红晕来。
“只是夫人坐胎未稳,还需好生静养。府上的七姑娘又出痘,依老夫瞧着,最好是把两人隔开为上。”
“这可如何是好。咱们家的庄子也经年不曾有人打理了,这会儿子要收拾出个地方来住人也不能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