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宝玉待你也是真心。你姨妈还没出事时,她待你就似待亲闺女一般,也曾几次三番明示暗示要聘你为宝玉之妻。从前我想着宝玉年纪还小,他又生在这样的人家,少不得风流成性,或是像你珠大哥哥一般,又或是像东府的那几个……只是我如今瞧着,宝玉待姑娘家虽亲近,却并没有那等淫|邪心思。你哥哥常日里还总出去喝花酒,反而宝玉出淤泥而不染,依我瞧着也是不错的了。”
薛宝钗更是羞恼,脸上绯红一片,扯着帕子站起身来就要走。
薛姨妈忙拉住了她,正要说话时,门外忽传来一声“大爷回来了”。薛姨妈和薛宝钗不约而同向门口看去,果见一身石青色大毛斗篷的薛蟠正跨进门来,手里还攥着一只绣工精致的荷包。
“哎哟,妹妹也在?”
薛蟠一面笑,一面解了身上的斗篷,在椅子上坐了,笑嘻嘻地说:“今儿个回来的早,宝玉一早就回他的怡红院去了。妹妹怎得不去和他聊天解闷儿?往日里也不见妹妹在屋里待得这样久,今儿个倒是稀奇!”
“妈妈,你听听哥哥这是什么话!”被薛蟠一语道破心思的薛宝钗脸上涨得通红,贝齿紧咬着下唇,一脸怒容,恨不得扭头就走。
“哪有你这样说你妹妹的,还不给你妹妹赔不是!”
薛姨妈气得打了薛蟠一下,于薛蟠而言却是不痛不痒。只是见母亲和妹妹都这样羞恼,薛蟠只好向薛宝钗说了声“对不住”,这才看着薛姨妈道:“我又不是宝玉,成日不是和姐姐赔不是,就是和妹妹抹眼泪的。依我瞧着,宝玉也不过如此,我是为妹妹着想,别只瞧着他生得好模样,性情又温柔体贴的,就想要嫁他了。”
“咱们且别说妹妹了,单单瞧着那个史家的大姑娘就知道宝玉是什么人了。妹妹如今在大观园里住的是蘅芜院,离着宝玉的怡红院好远着呢。那个史家的大姑娘倒好,挑着哪里住不好,偏生住在紧挨着怡红院的潇湘馆。又说爱竹子,又说要清幽,可我瞧她写得那些弯弯绕绕的诗词,也不觉得她是那等性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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