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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病弱冰山计划——醉灯(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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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之远看着他墙纸一样苍白的脸色和止不住往下流的冷汗,就知道肯定不是不太严重的程度。

你的胃最近怎么总是不舒服,上一次难受没过去几天吧。谢之远扶住他的胳膊,他知道容辛从小就肠胃不好,但是像这样隔三差五就疼的这么厉害的时候却从来没有过,到底怎么回事,你做过检查了吗?

做了。容辛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冷汗顺着他白皙的脖颈线条滑落进了衣领里,在锁骨的位置留下深色的水痕,他皱着眉,单手捂着胃向后靠在了椅背上扬起头微微喘息着。

这个动作让他颈部优美的线条显得非常漂亮,在淋漓的汗水浸染下有种说不出来的病弱的性//感,就连之前已经说服自己看开了、祝福容辛和裴焰久久的谢之远都忍不住又晃了一下神,继而又心疼的直抽抽。

上次中毒的时候顺便做过胃镜,说有几个胃溃疡,小病而已。容辛用拳头抵住上腹,弯着腰侧头看向不远处的红色手术室指示灯。

他差不多每隔两分钟就会看一眼那灯有没有变化,即便刚才已经有医生出来解释过,说至少还需要三个小时的时间。

光影将他的鼻梁上和侧脸上明暗的界限清晰的描绘出来,那是一张挑不出毛病的脸,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那双桃花眼太过幽深沉寂,看不出一丝情绪的起伏,以至于显得淡漠凉薄,但无论是他三番五次看灯的动作,还是身体里那控制不住痉挛紧缩的胃,都能将他心底最深处对于手术室里那人的担忧和泄露出来。

谢之远原本以为容辛接受裴焰只是因为裴焰乐观阳光的性格能驱散容他内心的阴霾,更是裴焰厚着脸皮死缠烂打下的妥协,可现在他才意识到,容辛是真的喜欢裴焰,甚至一点不比裴焰喜欢容辛少。

胃溃疡不是小病,谢之远叹了口气,你不能仗着年轻这么造自己的身体,护士刚才不是说给你留了个床吗,走,我带你去躺会儿,一会儿我回来守着就行了。

容辛摇摇头:我再等等

话音未落,楼下忽然传来了一阵骚动,等候多时的媒体们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们似的在楼梯口一拥而上,嘈杂着追着刚来到医院的人问着什么,直到被医院的保安挡在医院的大门外。

片刻后,裴焰的爸妈推开二楼走廊前端的大门冲了进来,徐晓燕眼眶都红了,看见容辛的一刹那立刻绷不住了:小辛!你看到裴焰了吗!他怎么样!

东区警察局一把手,媒体竞相追逐的对象老裴,紧紧地跟在妻子身后,一张严肃的国字脸紧绷着,神色间难掩焦急,然而那双深邃的眸子却依旧锐利,一进门就直直的落在了容辛身上。

叔叔阿姨容辛立刻起身,然而刚一动胃里就像是被刀子狠狠捅穿了似的,要不是被谢之远扶了一把差点直接倒下去。

徐晓燕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他的一只胳膊急道:你这孩子怎么也受伤了吗?

谢之远赶紧解释:没事,叔叔阿姨,容辛就是太累了,他把裴焰从山上救下来之后一直没有休息,现在有点撑不住了。

裴焰还在做手术,容辛抬起头来,嘴唇都有点失了血色,他看向徐晓燕和老裴:刚才医生出来了一次,说他中的那一枪没有碰到大动脉,但是弹片早身体里可能有分解,有没有伤到器官还不清楚,医生们正在寻找所有弹片,至少还需要三小时的时间。

好,好,我们等着徐晓燕的声音都带了哽咽,毕竟是高级知识分子,歇斯底里的担忧只持续了刚刚的短短一瞬就恢复了理智,她扶着椅子坐下来,颤抖的握住容辛的手,多亏了你,要不然裴焰也不能被这么及时的送来。

如果不是自己,裴焰也不会受伤。

裴焰吉人自有天相,容辛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机械的借用刚才谢之远的话,垂下眸子低声道,一定会没事的。

他能感觉到,从始至终,老裴的目光始终死死的盯在他身上。

那见识过无数大风大浪人心险恶,破获无数大案的刑警届老一辈翘楚,此时正用探究和怀疑的眼神看着他,滚烫锐利的视线似乎要突破他外在的表象,直接看透他暗黑色的内心。

老裴忽的开口问道:裴焰为什么会被绑架,是因为你吗?

容辛最终还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谢之远见势不对,立刻以容辛身子不舒服我带他去休息为由把他带走了,不得不说谢之远在察言观色方面的情商当属一流,意识到老裴的敌意,立刻就采取了将二人暂且隔离开的措施。

小休息室里,谢之远叫来护士来给容辛打上止痛的点滴。

容辛是真的难受,蜷缩在床上冷汗止不住的出,什么姿势都躺不住,按着上腹辗转了一阵又一阵,终于精疲力竭地蜷缩了起来。

他修长的手指深陷在胃部,眉眼微蹙虚弱的咬着牙关,下颌乃至脖颈都紧绷出了令人心颤的线条,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来。

疼你就叫出来,谢之远简直看不得他这个样子,小心翼翼的给他盖好被子,心疼的鼻子直发酸,只有我在,没有别人能听见的。

容辛咬着唇摇头,他似乎丧失了表现情绪甚至疼痛的功能,仿佛只有在裴焰在的时候,这些功能才能正常的运作。

谢之远低声道:老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毕竟独子重伤,这个时候情绪不好也是正常的。

容辛垂下汗湿的睫毛:我知道。

他抬起眸子,窗外,大雪终于要停了,最后几片雪花落在医院院子里的几颗松树上,和先前的雪花重合,雪白刺目的颜色倒映在他深邃的瞳孔里。

阿远,我想喝水。容辛说。

谢之远巴不得他提出点什么要求,要不然他真的要以为容辛要变成失了魂魄的行尸走肉了,立刻起身:好,你等我一下,我这就给你去找热水。

容辛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缓缓的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雪终于停了,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把手机攥在手里,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半分钟之后,忽的,手机猝然响起,是一个匿名号码。

容辛接起来:喂。

山顶上,吴峰看着天空中消散的雪花,深深抽完了最后一口烟,把手里的烟蒂扔到了地上,和满地的烟头混在了一起,说:在自首之前,我想和你做笔交易。

我为什么要和你做交易,容辛翻了个身抵住胃部,没有人能看到,他幽深的瞳孔深处隐隐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光亮在浮动着,你现在是瓮中之鳖,警察在雪停之后很快会清路上山,你下半辈子的住宿和伙食已经有保障了。

吴峰笑了一声,哪怕是已经到了穷途陌路的时候,他的声音依旧温文尔雅,不知是十几年来的伪装已经成了习惯,还是刻意让自己听起来显得更有说服力:我来找你自然是因为我有对你很有用的东西。这个交易其实很简单,也很实惠,对你我都有好处。

给你三分钟。

我需要你和裴焰的证词,对警察说明绑架裴焰的幕后主使是赵元琪,而不是我。吴峰说。

这一瞬间,容辛的攥住手机的手几乎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就像是布下鱼饵多时的鱼钩终于在这一刻钓到了朝思暮想的大鱼,血液在血管中沸腾,仿佛有烈火灼烧着他的心脏,在这种强烈的急迫和渴望中,他的声音却异常冷静甚至淡漠:

虽然给赵元琪治罪是我求之不得,但是你以为这么没有证据的信口胡说警察会相信吗,赵元琪和裴焰没有直接联系,他没有理由绑架裴焰。

鱼咬钩子之后不能一下拉出水,否则会有断杆的风险,需要一点一点把线收紧,让鱼跟着线不由自主的向渔网靠近。

如果我说有证据呢?吴峰立刻道,其实这时候他应该一直保持风度翩翩,但是警察即将上山的威胁让他已经没有经历再去保持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急切的需要从容辛那里得到一个同意,赵元琪生性善猜疑,如果有一天他继承鸿城集团,对于我们这些位高权重的元老一定会出手打压,所以我在很久以前就掌握了他的命门。

容辛的心脏狂跳起来,他压住越来越痛的上腹,声音依旧冷漠如霜: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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