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阿Q精神,陆亦然突然觉得心情好了那么一点了。这人就在他身后几米的距离,陆亦然忍不住看了一眼,又看一眼。
小陆你也想让人家帮忙分吗?前面的阿姨认识陆亦然,见他盯着人家看,随口调侃了一句。
帮忙分?
对啊,一袋垃圾一块钱。
你不想分类的话就直接送过去然后按袋子算钱,人家会帮忙分类然后扔出来的。
虽然感觉有点乱花钱,但仔细一想,也能省去很多麻烦。
阿姨们很快就七嘴八舌地介绍起来,大有下次也试试的意思。
又有人直接翻出手机,看,这个好像就是我女儿要到的微信号。
垃圾分类什么的,居然在小区里也变成能赚钱的生意了。
虽然之前在网上也见过相当的调侃,但真发生在自己眼前,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出于礼貌,陆亦然顺手加了微信。等着验证的间隙,却又有另一个阿姨凑了上来,说句不好听的,这样其实挺浪费钱。
虽然看着少,但一年下来估计也要大几百,说白了就是湿垃圾会麻烦一点,与其花钱请人收垃圾,还不如干脆买个处理器,算一劳永逸了。
不过具体好不好用我也不知道,是家里的小辈们和我说的,说那玩意儿很耐造,能把猪骨头都磨碎呢。
用起来也方便,一头连洗碗机,一头接下水道。
哎,居然真有这么厉害的东西吗?
那河鲜、海鲜的壳子是不是也可以了?
阿姨们很快就议论起来,而后排那个做收垃圾生意的小哥也黑了脸。
陆亦然却顾不得这些,下意识抓了之前那个推销机器的阿姨的胳膊,您刚才说它连什么都能处理?
啊?阿姨愣了一下,顿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是猪骨头!等她再回神,却见陆亦然已经跑远了。
好不容易等到铲屎官出去,季和索性变回了人形就在家里放飞自我。站在阳台看他蠢蠢的样子,哪知道扭头的功夫就见人跑远了。
开车追过去叫人上车,陆亦然依言上了,却一直呆呆的,只是口中念念有词。
对,湿垃圾处理器,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又道,快,去医院。
湿垃圾处理器?
季和尚且不知道底下发生了什么,虽然疑惑,也很快转道,又示意他先联系队里的同事。
然而陆亦然却似乎并没有听进去,等车子一停,就立刻蹿进了住院部。
对啊,他早该想到的。
市区实行垃圾分类,又不会只落实在他们这一个小区。
那天去刘诗怡家也看到了,高档的小区面对这一措施只会落实的更加规范和严厉。
面对这种压力,抛尸会变得极其困难。
而像往常那样被环卫工在垃圾桶里找到尸体的个例,以后也只会越来越少,甚至不复存在。
所以才会有了蹦到冰箱底下的牙齿。
快跑起来,灌满了风的肺难受得快要炸掉,陆亦然却似乎毫无察觉,进了病房,还大喘着气,就立刻把那张牙的照片翻出来给她看了。
你们在哪里找到的?
刘诗怡手里本来还捧着书,下一秒却是一抖。
硬皮书撞在地板上的声音大的吓人,她跟着又是一抖,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对不起。
对不起,人是我杀的
后面的事也是我处理的。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意外粗长的一章
谢谢读者308870152的灌溉,谢谢么么哒。
第59章家暴
真的是你?
怎么会
陆亦然本来也只是猜测和试探,还没有从可怕的幻想中挣脱出来。刘诗怡却是在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间就彻底崩溃,没看他,只自顾自地往下说。
那天晚上他像平常一样回家,有些微醉,但人还是清醒的,说是因为应酬,第二天还要出差,让我帮他整理行李。
晚饭以后我依言帮他收拾了行李,心里还在一直纠结着要不要把怀孕的事情告诉他。那天我本来只是以为自己身体不舒服,但去了医院却被告知怀孕,孩子已经一个月了。
婚后三年我们才终于迎来第一个孩子,我很高兴,也觉得或许能因为他而缓解我们之间的关系,可能一直在想事情,所以难免有些慢了。
我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但他却突然从背后给了我一拳,紧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当时我对着靠着墙的那面衣柜,手上还有衣服,挨了第三下才反应过来,又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他似乎以为我要挣扎,很生气,直接拖着我去了另一侧的阳台
说到这里,刘诗怡已是泣不成声。几泡眼泪在眼眶里倔强地打着转,到底还是哗地一下趟成了小河。
等等!
你是说他家暴!
陆亦然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还未靠近,刘诗怡又是被吓的一抖,连声音都有些断断续续了。
原来是遭受过家暴。怪不得那天他只是无意间靠近,她却表现得那么害怕。虽然已经在努力克制,但本能却是骗不了人的。
季和推门进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心下了然,所以这件事的起因就是因为家暴?
从事工作几年,这种类似的案子也见多了。去女子监狱转转,更能发现一些类似的可怜人,都是遭受长期的家暴难以容忍,最后奋起砍杀丈夫、或者防卫过当致人死亡的。
对,我之前在论坛上匿名求助的时候也看过很多这样的例子,当时根本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也会落得这样的境遇。
但我懦弱无知,也只敢做到这种地步,甚至还妄求他能因为孩子对我好一点儿。
刘诗怡还在哭,似乎已经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
但当时我到底有和他说过孩子的事情没有,我也忘了。那一夜实在混乱不堪,我又很害怕,有些细节实在记不太清楚了。
我只记得我被他拉到阳台,那双眼睛真的很可怕,而且还是因为这样的一些琐事。
我苦苦哀求,但根本没用。他似乎什么也听不进去,试图抓我前面的头发,所以我在家里根本就不敢散着头发,就算刚洗了还没彻底晾干就得赶紧扎起来。
他还要打我的脸,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我也惊呆了,下意识要躲,他似乎没想到我居然敢躲,神态更加凶狠,和外面那个彬彬有礼的绅士相比,就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我吓坏了,拼命地躲,他要抓我,扬言要一次给足我教训,慌乱之间我们扭打在一起,但他的力气好大,下手又重,我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几秒就被他推到了地上。
他坐在我身上,重得跟石头一样,我本来已经都极度害怕,甚至打算求饶,却突然想起来会伤到孩子。
他是一个生命,是我的孩子,我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当时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试图把他推开,他也反射性地要抓我的手,就这样又扭打起来。
但我们都忘了阳台上还有书柜,挣扎之间我只听到了砰的一声,他就立刻没了力气,隔了几秒钟,突然开始呕吐又晕了过去。
这个人渣!陆亦然只是听着就气得发抖。
单靠身高和体力就对妇女和儿童施以暴力,和某些野蛮的动物又有什么区别。抛开警察的身份,每次碰到这样的罪犯,他都恨不得直接上去踹上几脚以暴制暴。
顾虑到是在病房,脚没下意识地踢出去,拳头却攥紧了。季和一贯地容易炸毛,现在却难得冷静,在暗处轻轻地碰了一下,又握住了。
抬头看向刘诗怡,还另抽了张纸巾给她,那后来呢?
温暖的掌心驱散了寒意,连同外面黑漆漆的长夜都明亮了几分,仔细听,似乎还有几声悠闲的虫鸣。
陆亦然朝窗外看了一眼,示意自己没事,刘诗怡也跟着往外看,片刻,才回过头来擦脸。
粉黛被悉数擦净,露出来的是一张秀丽的脸。乍一看白净,但左边额头乃至下巴靠近脖子的部位,都有些黄色的痕迹。
淤青要过一周才会从青紫变成黄色,之后再慢慢消退,还需要三到五天的时间。
怪不得,即便是住院期间,她也坚持要化妆。这些还只是表面,很快,刘诗怡直接拿了以前拍摄好的照片出来。
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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