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
喻泽年看着远方,神色自然而浅笑着,他说:你要是吹一吹,我就不疼了。
林同学的呼呼是不好要的,就算喻大佬装尽可怜都不行。最后还是挂了电话完事,喻大佬表示很不爽!小同桌说挂就挂,一点都没有爱护他的表现!不呼呼同学,没有做到铁牛兄说的相亲相爱!
然而,他不知道。
独自一人坐在小白车上的林灯一望着手机许久没有动,他只是伸手摸了摸耳垂。
有点烫,烧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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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灯一到了晚间没有打扰童郁和燕裴,他随手拿了件外套出了门,由于不认路,绕了很久才绕到海边。
坐在沙滩上吹着风,偏头就能看见对岸的港口,巨大的海轮此时也不过成了小小的模样,时不时能听见汽笛声。
沿海路笔直而冗长,鲜少有车会从这附近过,林灯一想到那天喻泽年带他出海打鱼。
仰头望着快要沉入夜色的天幕,已经有几颗星星探了出来,尽管还不明显。
他在找寻星座,可惜无果。
只有海风呜呜的吹着,四周空寂无人,时空泛起波纹。
在那个方向,是大熊星座,小灯看见了吗?
年轻的男子温润如玉,笑起时,眉眼弯弯。
他干净的像海面的月亮,一碰就要幻灭似的。
小小灯坐在哥哥的腿上,在家里的露天阳台上看着天文望远镜里的景色,欷吁道:哇,哥哥,真的耶,真的像熊屁股。
林与风笑着拍拍他的头:那是尾巴。
尾巴就长在屁股上的呀。小小灯扭过头来看哥哥,眼睛忽闪忽闪,哥哥,你说大熊星座是能指引人回家的星星对吗?
对呀,它也叫北斗七星,可以为海上航行的人指引方向,带他们回家。
那妈妈呢,妈妈如果看见大熊座了,会不会就知道怎么回家了呢。灯灯好想妈妈,灯灯好久没看见妈妈了。
深夜的花香淡而雅,林与风抱着小小灯,朝他笑了笑,他点头说:会的。妈妈会回来的,只是妈妈太笨,你知道的,找到回家的路可能还需要很久很久,灯灯耐心等,总有一天,就能等到你想等到的人啦。
恩!小小灯兴奋的笑弯了眼,安安心心的继续看大熊座去了。
遥远的希腊传说里,卡里斯托化身为熊,她的儿子手持长矛就要杀她,她伤心难过,却无惧无悔。天上的宙斯看见这一幕,不忍心让他俊美的儿子出手弑母,于是将他化为了小熊,长久的陪伴在母亲的身边。
林与风轻柔的抚摸着小小灯的头发,垂下的眼眸里是一片星河。
神话毕竟是神话,但万物皆美,妈妈点不了的明灯,那方黑夜,终将有人为你照亮。
你只需要乖乖长大,幸福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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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灯一沿着海岸线走着。
说不想舅舅是假的,看见他像看见了妈妈。
童郁和他妈妈非常像,像到连眼瞳的颜色都是一样的淡,一样的宛如琥珀。
夜晚来的快,还没走多久路灯已经亮起,整整一条漆黑冗长的海滨路都亮起了灯,林灯一有一下没一下的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宁州和成州一点也不一样。
成州没有大海,只有延绵不断的山峦。
宁州的风很温柔,他喜欢。
走来走去走到出货口的地方,这里有一处热闹的小市场,市场旁边是像胡同一样的住宅。
不过,大多是年久失修的模样。
说来也怪,明明相距不远,另一边是全宁州最得权得势的人的居住地,这边倒像是城中村一般。
来往许多男人都打着赤膊,他们三三两两的哄在一起,估计是港口的搬运工人。林灯一从人群中穿过,抬头看路边挂的与他差不多高的小电灯。
这里迷茫着一股潮湿气,林灯一在人群当中显得格格不入,有些房子还是土坯的,干燥的泥土稍不注意就要蹭上一身灰。
这里的市井气浓烈而纷乱,又是一处不一样的景色。
逛了一圈正当他准备回去时,不远处的电灯闪了几闪,他看见一位拾荒老人一边捡着塑料瓶,一边津津有味的读着手里书。
并且,已经入神到看书时捡起的瓶子都扔了一地,并没扔进蛇皮袋里。
林灯一走过去帮他拾起,然后抬眼一扫,看见了书名。
他道:《茶花女》?
老人推了推快掉到鼻尖的老花镜,眯了眯眼睛瞅着林灯一。
他执着书,身上的衣服陈旧而破烂,就算年岁上去了,腰背还是挺得笔直。他顿了会儿,推了推眼镜,忽然像看见老熟人似的笑了一声,兴高采烈:娃子你来啦?
林灯一:?
你这小兔崽子,多长时间没来看我老头子了。
林灯一道:您认错人了吧?
我老头子怎么会认错人,跟我老头子说话的我老头子都记得,你这兔崽子,你
林灯一帮他把眼镜推了上去,老人咦了一声凑近。林灯一看清他满脸褶皱。
你不是娃子?
林灯一:
不是
老头子咕咕叨叨,也不知道在埋怨什么。一边要把书收起来。
《茶花女》已经上了年头,全法文版,没有一个中文。老人瘦削而矮小,拖着比他人还高的蛇皮袋艰难的往前走。林灯一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有片刻沉默。
然后走上前,接过老人的蛇皮袋:您家住哪,我帮您。
老人的家和林灯一想象中差别不大。
土坯房,很小,有个小院子,院子里摆的都是收来的塑料瓶,虽然环境不怎么好,但房间里倒是很整洁,旁边有一个窄小的厨房,灶台还是烧柴火的那种。
一个小方凳摆在那里,乖巧可爱。
林灯一留意了一下老人的床,被子叠成了豆腐块,有棱有角。
谢谢你啊小朋友。老人家走这几步就累的哼哧哼哧,他面色红润的擦了擦汗,指着小方凳子:坐。我给你拿点糖吃。
不用了,我马上走。林灯一站在门口,天色不早了,这里他不熟悉,早点回去比较好。
然而爷爷是个热心肠,好客。拉着他不许走非要往他手里塞糖。
两颗大白兔孤单的躺在林灯一的手心,他不知道该不该接。
赶紧收着,不然等那娃子来了就跟你抢,他就爱吃甜的,每次来了都找我要,我偷拿两颗给你他不知道的。老人一边笑呵呵的说,一边扭紧了铁罐盖。
手心里的糖轻的毫无存在感,林灯一看着小时候每逢过年都会吃的大白兔,对爷爷说:谢谢。
我这啊,寒碜,你呀就别站着了,坐那,那小板凳是那娃子的,他好久没来了,你坐,不给他坐了。
林灯一不好推脱,就坐了下去。
爷爷您,识法语?林灯一问。
老人呵呵笑了两声,拿着那本《茶花女》,问:你小子认识法语?
林灯一点点头:一点点,妈妈教过一些。
好。老人点着头,有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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