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娖怎么突然问起这等事。”张良见她似乎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出言道。
“知晓些人情世故,总归没错。”昭娖一下子从自己的想法中醒过来。
“哦?”张良轻笑问。对她所言的人情世故并不相信。
“子房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秦祚不长吗?”昭娖看向张良。室外突然吹进一阵风,灯盏中的一豆灯光随风摇曳,张良映在墙壁上的背影猛然摇动他脸上的神情也讳莫如深起来。
“记得。”他声音听上去如风般轻飘,但又十足沉重,重叫人喘息不得。
“若是我说……离天下大乱不久了呢?”昭娖私下里曾经算了一下离秦统一的年份,发现时间真的不多了。
室内陷入沉静。只能听见轻浅的呼吸声。
灯盏里的灯苗里噗嗤炸开火星。
张良的手指在衣袖中缓缓的弯起,隔着几层薄薄的衣料磕在手下的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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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应邀别人之约,和昭娖一起赶往那人家里。马车与平常士人所乘的毫无相左之处,四面除了围栏之外,便只有上面的一顶华盖。
街道两旁的行人见不到多少青壮,大多是妇孺。还有一些白发苍苍的老者。
突然专供马车通行的中央大道上出行许多黑衣黑甲的秦兵。曾经的越夫现在的申深赶紧将马车驱使到路旁。
许多衣衫褴褛面容肮脏难以辨认的人被赶出来。双手环抱着一棵大树干绑了起来。这些人中大部分乱发遮面,破衣下露出的肌肤都是脏黑的。
昭娖听见身后有人轻声问“这又是怎啦。”
“不知道?这是郡守征发去咸阳给皇帝修宫殿的役夫!”
“又……唔唔”这话还没开头就立即被人捂了嘴。想必是怕他祸从口出。
昭娖微微偏过脸,看着那些被征发的男人踉跄着被驱赶而过。在后面的人中突然瞧见还有少年。不由得呆了一下。她很快的反应过来,秦法以身高论成人。成人之后自然是有被征发服徭役的义务。
昭娖双手抓在车上的扶栏上,看着那些人从自己眼前走过。
等到徭役全部出了城门,那些守卫在行道两旁的秦军撤走。黔首们才重新走动往来。
“啪”申深轻打了一下马,马车继续向车道行去。
阍者刚进去通报,里面就立刻有家人出来迎接。家人把张良昭娖一行人迎到室前服侍他们脱了鞋履后,全部就退到一边。
门前有侍女将拉门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