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籍每逢听到王离军有突围行动,都想要亲自前去。结果被老范增一把拉住。
主将的作用是指挥全场作战,而不是一马当先冲上去做先锋。范增有时候对项籍这种分不清主次的行为非常头疼。
困境之下的秦军突围格外猛烈。楚军和诸侯军都知道这是绝好歼灭秦军的机会,而且主将们都下了死命令:如果敢有人将秦军放出无论爵位高低一律军法处置,绝不留情!
黑色的困兽在山东五国筑成的防线里突击,每一次换来的都是包围线的进一步缩进。寒风中楚军缩紧包围圈。
楚军的先锋乃是项籍的嫡系三千江东子弟兵。九原军团在九原郡和匈奴长期作战,对于骑兵非常有一手。但是军粮困乏,战马都被杀了做粮食吃了,士兵们饿的脸色都黑了,哪里还能有力气拉起对付骑兵的弓弩?
几次突围都以失败告终。项籍眼瞅着秦军最后的那点力气都快被耗的差不多了,终于下令全军整备冲击秦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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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娖做了一个漫长又飘远的梦,梦里是鲜血横流尸首相枕的沙场。整个战场飘荡着浓厚的雾气,叫人看不清眼前。她站在其中,脚尖跨过横躺在地上的尸体往前毫无目的的走去。渐渐的白茫茫的雾中朦胧出一个人的身影。那个身影的身量在雾中偏瘦弱纤细,并没有眼下男子审美的高大。朦胧的雾气笼罩着整个人,容貌完全看不清楚。
昭娖弯腰捡了一把泡在血泊中的刀。刀身泡在血液里久了,上面的血都变的发黑。
昭娖毫不在意刀柄上的斑斑血迹,拿在手里黏滑的很。她却已经适应了。走得近了,昭娖握在刀柄上的手一瞬间绷紧。笼罩在那人身上浓雾渐渐散去,透出一张对于男人来说柔和过度的轮廓。肌肤白皙如雪,面上镶嵌的一双狭长凤目里如同一汪静水根本荡不起任何涟漪。秀美的五官,如雪的肌肤,整张面容沉静如水。身上一袭青色深衣似乎还是旧时模样。他眸子里印出昭娖的模样,然后唇角勾出一笑,转身而去。青色的衣角划过一道弧线,丝毫没有任何留恋。
昭娖站在原地,心里波涛翻涌。见着他竟然没有半点留恋离去,怒意一时间占了心里的所有空地。
“张良,你给我站住!”昭娖愤怒喊道,但青色身影没有丝毫回顾的迹象,“张良,张子房你回来!”结果对方依旧没有回首,终于她狠吸了一口气,抬起握刀的那只手一下子抬起来,刀尖对准对方的发髻狠狠丢掷出去。
“你给我破相去吧!你个死伪娘!”
刀尖穿过张良头上的发髻,青丝瀑布似的倾泄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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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昭娖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她趴伏在塌上有一瞬间她根本就反应不过来自己现在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因为在榻上趴伏的太久,腹部被压久了十分不适,她刚刚反射性的想要翻身,背上的痛楚一下子疼的她额上起了冷汗。
突然才想起来,她在巨鹿里挨了秦军一箭。
这时申深手里端着药汤进来,见着昭娖趴在榻上疼的龇牙咧嘴。他转过头去避开她失礼的模样。然后才道“少主,您醒了。”
昭娖堪堪吸了几口气才将背上的痛楚压下些许。她转头看向低头的申深,“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