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言重了。”昭娖依旧垂着眼。她心里头如同乱麻纠结在一团,剪不断理还乱之余,又叫她格外心烦。
她拢在袖里的手随着纠结的心绪攥紧。
“当年在咸阳良所说的,良定会实现。”张良笑容越发温润。
昭娖这次惊讶的抬起头,看着那双温和昳丽的面孔。张良面上一如平常温文尔雅。只是话语颇叫旁人摸不着头脑。
柔美的面容明明容易惹的女子心头鹿撞,昭娖看着那张可以称上明丽的容颜心中生出一丝异样。
‘我不会负你的。’那年在咸阳他的话语在耳畔响起。
一时间心跳就乱了。
陈缺此时看出两人之间的腻歪了。张良的话语里没有任何旖旎缠绵,只是昭娖的神色有些异常。
“我身体突然有些不适,失礼了。”昭娖保持礼仪告辞后一路快走任凭腰下叮当响着一片。她不顾仪态走到一个拐角处猛地停下,眼睛里不敢相信。在昭娖心中张良一直都是温润如玉,几乎没有锋芒毕露的时候。可是那一刻她几乎从他眼里看出了势在必得,这和过去太不一样了。
昭娖愤愤的抿了唇,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了。
厅堂里陈缺看着这个依旧丰神毓秀的男人,心里一时不太能拿得准张良到底打算做什么。
这位刘邦手下的第一谋士,曾经的韩申徒现在的汉营成信侯,微微转过身来唇角勾起持手朝陈缺一拜。
陈缺一愣没来得及避开,等到反应过来已经受了张良半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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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在汉营众人心中乃是一个文弱的谋士。刘邦不是没想过让这位曾经有过黄石公奇遇的韩公子带兵,而是张良自己以身体多病为由推辞掉。那些老将也乐得少一个人和自己抢军功,久而久之刘邦也渐渐没了叫他带兵的心思。
而此刻这名“文弱”的前韩公子,竟然手挽弓箭去营外猎取大雁。
孟春之月鸿雁北,孟秋之月鸿雁来。
此时离孟春已经快两个月了,在南方过冬的大雁差不多都飞回北方。此时抓取说难也不难容易也不容易。大雁这种禽鸟性情相当谨慎警觉,若是想要活捉绝非易事。
只能趁晚间大雁休息的时候下手。
刘邦听见张良说要夜出,不禁楞了一愣,“子房先生可是有要事?”他倒不是真担心张良一去不复返,真要叛逃私下里偷偷溜走就是。
“臣有私事,还望大王宽恕。”张良说道。
“既然如此,寡人派武士相随以防宵小冒犯到先生。”刘邦道。乱世里落草为寇打劫之类数不胜数。
“多谢大王美意,此事只是臣的私事实在不好动用武士。”张良推辞,他此时面色比前几日都要红润有气色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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