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觐见皇后的,乃是后宫里的夫人美人等内命妇,然后才是侯夫人这些外命妇。即使侯夫人们里里外外穿的厚厚的,也耐不得着关中似刀的冬风。
在寒风中没等多久,皇后的诏命下达,一群侯夫人拖着长长的深衣后摆辛苦维持着礼仪姿态朝长信殿而去。
一进殿,浓厚的暖意夹杂着香木的清香扑面而来。长信殿里有一排燃的正旺的壁炉。壁炉里烧着的都是那些上等香木,取暖不说还能享受到怡人的芬芳。不过一进长信殿昭娖就发觉殿内的气氛不对劲。皇后帷幄旁的皇后将行还有皇后长御脸色都青白,上位上的皇后吕雉虽然面容平和,但依旧让人觉得空气里残余着一触即发的紧张和戾气。
“皇后长乐无极。”众侯夫人们不明所以,但还是跪在茵席上给皇后行礼。昭娖隔着四个月还不算大的肚子略有些吃力的将额头贴在手背上。
“皇后诏曰可——”皇后长御长谢道。
这时那些夫人们才起身。
“阿姊。”舞阳侯夫人向来是在长信宫里头自在惯了的,在拜礼结束后。她就起身走到皇后的御座下,还没到跟前呢,就有御侍赶紧使眼色让侍女给这位跋扈的侯夫人摆好茵席。
宫殿里壁炉烧的旺盛,舞阳侯夫人吕嬃坐在姐姐吕雉的座下笑得满脸开心,“还是阿姊您这里最好。我在外面吹冷风,吹的可受不了了。”
“就你娇气!”吕雉带着些许的嗔怪,“这才多一会?”
前面姐妹说话,那些侯夫人们都跪坐在那里沉默不语。似是做起了默不作声的背景人物,听的舞阳侯夫人和皇后聊。
问过妹妹吕嬃家中的亲侄子舞阳侯太子怎样后,叮嘱妹妹要教导好侄子之后,看向那些列侯夫人们。
列侯夫人在这种年初觐见皇后的大礼上,基本上没什么话要和皇后说的。就算家中有事打算走中宫的门路,也会是平常到舞阳侯夫人那里转一圈送个礼什么的。不会亲自和皇后说,因为也没那么多人有那么大的脸面。
就连酂侯夫人也是跪坐在那里,眼观鼻子鼻观心,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而皇后吕雉也似是不太想让外命妇呆的太久,和几个当初在沛县里那几个老兄弟的老嫂子们言笑晏晏的谈笑一番。说说这长安城里哪里新起的景物。
谈笑完后,吕雉就让皇后长御谢道“众夫人请退,皇后诏曰可——”虽然说是众夫人请退,可是舞阳侯夫人依旧坐在那里没有半点请退的意思。
等到侯夫人们都退出去,新年里的命妇谒见皇后画上一个结尾后。吕嬃坐在姐姐的皇后御座下,眼睛瞟了殿内的侍女。
“阿姊,我一进殿就觉着殿内不太好,是不是……”吕嬃望着座上的姐姐说道。长信殿上御座后的赤色墙壁上镶嵌着巨大的玉璧,御座之上的帷幄上垂下的玉璧丝绦在馨香的暖气中,越发富贵宁馨。
吕雉呼出一口气,眉头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