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无竹。”张良半点都不迟疑的就答了她那么一句话。倒是让昭娖一呆,正想伸手拧他,却被握住了双手。
“最近你身子越发沉重,不疑再缠着你也不好。”张良手指摩挲着昭娖的手说道。最近不疑似乎知道又要有个弟弟或者是妹妹和自己争夺母亲的宠爱,很不高兴。抓着空当就跑到母亲这里黏得不得了。要不是畏惧父亲,恐怕都能晚上赖在这里和母亲一起睡觉。
孩子黏起人来,那才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昭娖看着张良那双乌黑的眼睛,虽然不似年少时候那般清澈到底,但到底多了几份岁月的睿智。一样的让人不得不深深佩服。
“你呀陪着他不要老是让他认字,三四岁的稚子,最爱的还是玩闹。”昭娖知道张良让儿子有事忙不让他过多缠着自己,让自己费神。但到底还是提醒了一声。
张良听了昭娖的话,稍加思索,“那么下次教他手谈?或者是博戏?”
昭娖差点伸手去捶他:怎么想的都是些让孩子避之不及的东西!
三月三上巳节,长安城内那些新起的亲贵仕女,在灞水之旁进行祓禊用清澈的灞水水露清洁身体以求洗去身上的恶灵。
灞水里随处可见在水中嬉戏的童子,还有撩水嬉闹的仕女们。
而昭娖也没有这等的好运气,她在初春里庞大的几乎有些吓人的肚子发动了。疼的她叫都叫不出来,幸亏她不是第一次生产,府中又早有准备。她一觉得不对劲立刻就被簇拥着抬进了产房。留下张良父子在门外头守着。
初春关中天气里还带着几许料峭的寒意。昭娖这次生产有了经验不想头胎似的哭叫,但是等着的张良没听到她发出些声响,心里又提起来了。为了求个安慰,他还把儿子拎在面前陪着。
四岁的不疑舍下功课陪着父亲一起等自己的阿弟或者是阿妹。
他年纪小小,但是察言观色的功夫可不差。看着父亲眼中凝重,一派天真童稚的和父亲商量要是阿弟出来,他可不可以和阿弟玩。或者是以后和阿弟一起读书。虽然说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叫人好笑。但是也缓解了张良心中一点点凝聚的焦躁。
不疑年纪小,力气不大,陪着父亲唠唠叨叨的说了好多。而张良也一改过去在儿子威严阿父的形象,听着儿子的童言童语。看着那双像极了他的眼睛,他笑着揉揉儿子的头顶。许诺要是不疑下次能把几篇国风背下来,他就带着他到长安附近的灞水上游览一二。
“真的?!”不疑高兴的差点从茵席上跳起来。然后见着父亲带着笑意故作不悦的神情,立刻带着笑又老老实实的跪坐了下去。
“只要不疑能做到,为父有怎会食言?”见着儿子朝着自己露出活泼可爱的样子,张良也是高兴的。
不疑从跟着母亲到长安以来,已经快两三年了,外头什么景色也不太知道。小孩子的习性让他抓心挠肺的想要知道外头是个什么样子。如今父亲许诺亲自带着他出门,自然兴奋的很。
此时外头隐隐传来婴儿的啼哭。张良起身带着儿子亲自取看看产房门口是挂弓箭还是手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