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有些明白了自己为何会有那样的心愿。
因为他现在生不出任何可以称之为“喜爱”的心情。所能感受到的,仅仅是体内充斥着的、令人无力的极致空虚。
——假如一个人爱上了他,那么他便要回报同等价值的爱;如果有人想要让他幸福,那么他也理应给予相同的关切。
——本应该是这样的。
樱发青年聆听着夜斗紊乱的呼吸,眼中是一片极致的荒芜,空洞到毫无一物。
“……啊。是的。”他慢慢闭上了眼,声音如耳语一般轻微,像是这样就能掩盖住它其实空无一物的事实,“我愿意接受你。”
夜斗微微睁大了眼睛,随后,惊喜的笑意像晨星升起一般,一点一点爬上了他的面颊,在他冰蓝色的眼中洒下耀眼的光点。
他笑着抿唇,收紧了背着身上青年的手,轻快的重新迈动脚步,感觉整个都幸福的快要飞起来。
简直不敢相信。
清麻,这么完美的人,居然真的答应了,答应了他的告白!
如梦一般的发展,不真切的感觉让他整个人像是站在了云端,嘴角完全停不下来的露着傻笑。
那个时候,心情极好的神明全部心神都放在看似美好的未来,也就从没有想过,被他背在背上的人固然给了他这样的回答,但那人却从未给予一个……与他同等的,献出爱的承诺。
*
“真是晚啊,不是说好黄昏之前回来吗?主人都过来问过了。”
就着昏暗的灯光缓步接近的青年闻言,头也不抬的问道:“你怎么回答的?”
兆麻倚着门框无奈叹气:“我说你先去天神大人那里送草药了,最晚天黑之前就能回来。”
听到这里,已经走到廊下的清麻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恍惚的抬头看了眼昏暗的天色,嘴里喃喃道:“啊……对了,高天原的天黑得晚。”
“所以你到底是去哪里了啊?”兆麻随口问着,上前帮他解下药篓,也由此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不由得有些惊讶,“你喝酒了?”
“稍微喝了一点。”樱发青年揉揉发痛的额角,看起来有些昏昏沉沉的。
“没事吧?”
“没事……我去姐姐大人那里说一声。”
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兆麻立刻应是:“快去吧,别让主人担心。”
“是是。”
“对了,主人她之前从这里离开的时候说要去泡温泉,不知道还在不在那里……喂!路上小心!别撞到墙了!”
“是是,知道了,兆麻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