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紧眉头坐在床边,孝庄细细观察着胤祉。要知道胤祉出生时可是个极为健康的宝宝,到现在竟是硬生生要比小一岁半的胤禛都要小上一个号。
孝庄心绪复杂,说不上是窃喜,还是疼惜。
窃喜的是,若是胤祉是个体虚柔弱的阿哥,那自然不会对太子之位有任何影响,也能避免太子长大后对胤祉起了间隙。疼惜的是,这泄露天机的代价如此之大,这么小就心脉受损,这日后时间长久次数多了也不知道会对胤祉造成如何影响。
可知天命之事,自古至今,那都是值得被尊为一国之师的,皇帝又哪里能够舍得弃而不用?
孝庄越想越是心烦意乱,半响才开口:“苏麻喇。”
“奴婢在。”
“拿纸笔来。”
自己毕竟已经老了,这诸事还是交给皇帝自己考虑吧。
孝庄幽幽长叹一声,持笔将事情一五一十写在信纸上亲自折放,并在外头封好火漆交付给苏麻喇:“令人速度送至皇上面前。”
紫禁城。
暮色渐渐吞没了晚霞,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从岫云寺送来的信件被快马加鞭送入宫中,亲手交付在康熙的御案之上。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孝庄的字体清晰明辨,薄薄一张纸,却如同千斤巨石,让康熙面色一再阴沉。
早上还因太子在景山狩猎中连发连发五箭,射中一鹿、四兔的战绩得意洋洋的心情是一扫而空,就连身上也带着一股郁闷之意。
还在殿内叽叽喳喳,手舞足蹈的表演着自己如何射到鹿射到兔子的胤礽眉梢眼角都带着一缕委屈,嘟着嘴:“皇阿玛!皇阿玛!”
康熙回过神,带着一抹温和的笑容注视着胤礽:“这是怎么了?”
“你答应儿臣的事儿可不能不作数呀!今天射到的白兔子都要扒了皮做成外套,儿臣要给承福的!”
“保成说的事,朕自然不会忘记!”瞧着亲手养育的太子对胤祉如此上心,十足兄友弟恭的模样。康熙也是心满意足,老怀宽慰,想来如此将来太子和胤祉之间的相处定然是君臣相得。
“皇阿玛要告诉保成一件喜事,保成想不想听呀?”康熙神秘兮兮的对着胤礽挤眉弄眼。
立在另一侧的胤禔如深潭般乌黑的双眸中闪现一抹薄怒,又想起叔公的叮嘱强忍住,一声不吭的竖起耳朵听着康熙与胤礽的对话。
见着康熙的笑容,胤礽何等聪明,瞧着他态度立马歪着头思考着。
下一秒他的眼中猛地绽放光彩,控制不住喜悦之情双手抓住康熙衣袍下摆:“皇阿玛!是不是,是不是承福醒了?”
“没错!承福……胤祉已经醒了!”康熙朗声大笑,“等保成你的兔皮送到内务府制成袄子,今年胤祉也可以用上了。”
胤禔沉默着,手微微握紧,他也打了不少兔子想要给胤祉做帽子手套用——他眼中闪过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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